应允了岳峥之后,常归看了看在他怀里沉睡的少女,主动提议不如先换个地方。
他想得倒也简单,既然已被牵扯进来,纠结那些似是而非的因果亦无用处。
毕竟无情道者,从来并非无情于万物。
自己无分别心,无执着念,何不随波逐流,与世浮沉,待百日之后功成身退便是。
于是,在他的默许之下,苏诩之便带着一行人回了天渺宗的地盘。
作为十大宗门之首,天渺宗在广寒城的驻地比衍星宫还要气派几分。只不过,到底不是在自己的地界,宅邸的整体风格还是与人间的亭台楼阁大差不差,处处雕栏画栋,叁步一景,很是风雅。
衍星宫的那些白衣剑修们几乎都痴迷于剑道,不善言辞,即使聚在一起,也大多安静得很。而天渺宗门风一向自由奔放,宗内弟子所学甚杂,性格也要五花八门得多。几人所过之处,皆是嘈杂不已。
虽说岳峥此前声名不显,但好歹也是那个千里挑一的天选之人,早就混了个脸熟。而飞驳也算是折桂宴的老面孔了,只不过比起擂台,大部分人还是在坊市上见他见得勤一些。
更何况,此时在广寒城中的天渺宗弟子,谁人不识本次折桂宴的魁首,衍星宫的少宫主,凌星剑游念霜。
这几人走在苏诩之与常归身后,一路上注目礼无数,甚至还有人直接上前攀谈,好在苏小公子脾气够大,没好气地怼了几次之后就不再有人凑过来了。
反倒是旁边的常归一直含笑不语,偶尔还会回复年轻女弟子们热情的问好,半点长辈的架子都没有。
飞驳与游念霜并肩而行,明显能感到师弟周身的温度一降再降,只怕是不快得很,尤其是在到了目的地之后,苏诩之喜滋滋地说的那句“铃姑娘就住师叔的院子吧”。
而岳峥那个没心没肺的也就毫不犹豫地把铃灵放在了客室的榻上,还乐呵呵地扭头问道:“这院子还有别的房间吗?我也想与小师妹住得近些。”
得到了苏诩之肯定的回答之后,岳峥却又发起了愁:“不是说只要待在十尺之内就能解咒吗?小师妹怎么还不醒?”他连忙回头看了看倚在客室门口的常归,皱着眉估摸了会儿,嚷嚷道:“前辈,再近点儿呗?”
常归看了眼候在门外的游念霜,少年人也冷冷地望着他,心思完全写在了脸上。他暗暗叹了口气,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待常归刚好走到床前时,铃灵醒了。
她睡眼惺忪地看了看陌生的床铺,又看向了站在床前的常归,桃花眼顷刻被迷茫填满。
见少女傻傻地看着自己,常归忍不住轻咳一声,往旁边挪了半步,露出了满脸惊喜的岳峥。
“小师妹,你醒了!”
听闻他的欢呼,屋外的那几人也进来了,铃灵看着满屋子的熟人,表情更是茫然。她先前不是还在折桂台上,这又是哪儿?
铃灵坐起身,环顾一周,才歪了歪脑袋:“我这是怎么了……你们这又是……?”
几个年轻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把为她解释的使命推给了飞驳,而飞驳也没推辞,摇了摇折扇,叁言两语就把来龙去脉给交待得清清楚楚,言辞中不忘不着痕迹地感叹了一番师弟辛勤运作的功劳。
铃灵起先还面露好奇,听着听着,神情便逐渐古怪起来,她频频望向旁边目不斜视的常归,一脸的不可思议。
等全部说完,她终于忍不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常归,朝飞驳问道:“我和他,十尺之内,一百日?”
没等飞驳回答,岳峥就挤了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小师妹,没事儿,师兄也会陪着你的。”
“是啊,铃姑娘,无须担心,你、你就把天渺宗当作自己的家吧!”
看着苏诩之扭捏作态的模样,游念霜抿了抿唇,矮下身子,看着铃灵,轻声问道:“感觉好些了吗?还晕吗?”
“谢谢阿念,我没事了。”铃灵点了点头,她刚刚听完飞驳所说,便默默运转体内的灵力,确实是毫无异样。也不知那个“不二臣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出了丹桂洞天还有这般奇怪的下文。
铃灵不由得又瞥向不远处的常归,他不知何时已退到了门口,靠在门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屋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兴许是感到了她的目光,他忽然偏过头,望着她悠然一笑。
铃灵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敛眸望向别处,等她反应过来时又有些无奈——自己前不久才和阿念说过这位前辈人挺好来着,怎么这会儿又紧张起来了。
虽然常归前辈修的是无情道,但完全不像话本里那般不通人情,而且好像也没杀过什么妻,甚至都没有妻。他不仅随和得很,还帮了她那么多次,连回报都不要。
想到这,她便主动走了过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多谢前辈为我解咒。”
看着面前垂着脑袋的小姑娘,常归反倒是怔了怔,莫名想起了与她的初遇,哑然失笑:“怎么,又要送我花了?”
话音未落,原本就在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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