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恨许怀信?即便追根朔源试图找出怨恨许怀信的理由,却徒劳地发现罪魁祸首恰恰是自己。要不是她当初做了那么多惊世骇俗的事,或许他们如今已各自拥有了不一样的人生。因此要恨也只能恨自己,恨她为什么执迷不悟地爱着自己的哥哥?是否从一开始就错了呢?如果她没有爱上自己的哥哥,没有强迫他发生关系,更没有以此为筹码公开地挑战道德良序,而是做一个乖巧的妹妹,是不是就能如世界上成千上万对兄妹那种各自平静地生活着,既亲密又疏远。许惟一瞥了一眼前方驾驶座的男人后脑,许怀信像是感应到了,眼皮一抬对上了后视镜里的双眸,视线相交的瞬间,她又把脸移开了,对着窗外的风景发呆。许怀信按照原本陈源规定的路线驱车前进,他赌谢昂山不会再相信陈源,时间紧迫,如果真等谢昂山增加的人手赶到了,无论走哪条路都是一个下场。因此连陈源也顾不上安排,一大早便出发了。车内空气不流通,各自又不说话,许文妍觉得憋闷,拿余光偷瞄一眼身旁专心开车的男人,转身向后说话:“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小乐的消息,他现在在哪啊?”许惟一回过神:“小乐在首都参加美术比赛。”她没坦白许文乐其实早已被梁风接走的事。“果然是小乐。”见许惟一皱着眉头不解的样子,许文妍解释:“就是看到那场比赛,我和哥发现了里面的作品才查到这儿来的。说实话真没想到小乐还有艺术天赋,小时候所有人都说他是傻子,他今年十六岁了吧,都不知道长大了是什么样子。”许文妍意图帮着解闷,但她没心思,简单地说了许文乐的一些变化。许文妍看出她不想多说,就不再打扰她。顺利地通过了关卡,确定没有谢昂山的人追上来,危险彻底戒除,经过服务站的时候,许怀信停车休整,许文妍冲下去上厕所,车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往后看向许惟一:“下来活动活动,吃完晚饭再出发。”叁个人找了一家小餐馆,刚坐下来,谢昂山的电话就像一颗石子打破了水面上平静的波澜,许怀信想避开她们接听,竟被许惟一猜到了:“是他打过来的吧,我也要听。”免提一打开,谢昂山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以为陈源是这个黄雀,竟然忽略了她这个哥哥。是我大意了。首先要恭喜你们,但是我的损失总得要人承担,你也是做生意的,应该明白没有哪个老板会做亏本的买卖。”话音刚落,一声隐忍克制的闷哼响了起来,谢昂山的话锋突然对向许惟一:“倒是个硬骨头,小许,你觉得他能硬到什么时候?”许惟一一下就听出是梁风的声音,瞬间脸色都变了。许怀信看在眼里,立马把手机关了。梁风被殴打吐血的场景历历在目,许文妍也是一脸愁容,嘴上还是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们早就通知了他的手下,应该没问题的。”许惟一还在愣神,许怀信补充道:“以梁风现在的身份地位,他不敢把他怎么样。”
晚饭结束后,许文妍看出两人之间有话要说,于是自觉地上了车。车窗外,面对面站着的男女氤氲在漆黑的夜色里。许怀信耐心地分析了当前的形势,没想到许惟一执拗地回:“哥,我不能走。”“为了他?”许怀信几乎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而后审视地端详面前的女人:“原来时间真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许惟一,你变得连我这个哥哥都不认识了。”许惟一坦白:“我没有想到你会找过来,在你们来之前,我和梁风已经约定好了,要离开明城重新生活。”一阵寒风刮过,时间如同结了冰块,过来好久,许怀信才出声:“所以你要为了他丢下哥哥?”许惟一身子一顿,不是没领教过谢昂山的手段,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后来也不过像条被驯服了的狗拴在他身边五年。不敢想象要是真的走了,梁风会遭受什么酷刑。“哥,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她语气坚定地说。他看着她缓缓开口:“你爱上他了?”没有回答,如同默认。许怀信不禁往前走了一步,弯腰凑近了女孩的脸,声音低沉地问她:“你不是爱我才对吗?”咫尺之间,温热的气息纠缠过来,许惟一慢慢地歪过脑袋。许惟一从来不会抗拒他的亲密,事实上往往是她主动,甚至可以说是上瘾,一旦他不碰她,她就会想方设法地用尽恶劣又淫荡的手段去勾引他。眼下这种情况是许怀信无论如何未曾预想到的,他的妹妹竟然回避他,好像不愿和他再沾上一丁点其他的关系。意识到这一点,许怀信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一点一点地把她扭正了,让她的双眼只看向他:“说啊,怎么不说了?你不是最喜欢说的吗?”想让她说什么?说爱他吗?极其肤浅的一句话,他以前很不屑一顾,总觉得她表达得太过于轻易,没有几分真心。现在的她却望着自己久久不说话。许怀信一点点松开了她,轻笑一声:“我知道了。”他想并非许惟一的本性发生变化,而是她的心变了。那颗一向爱恋着他的心,转而投射给了另外一个男人。真难写,虐不好哥哥这两章写的没滋没味的,大家再忍忍,因为快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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