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拨浪鼓,哄小孩儿的玩具?送给他?他在她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形象?霍凭景不免有些沉思。赵盈盈将他的沉默看在眼里,以为他果然不曾玩过这些,上前两步到他身边,指尖轻点了点那个拨浪鼓,热心地教他:“大人,您这样转,它就会自己敲响哦。”霍凭景仍旧没动,他看起来很傻吗?赵盈盈见他不动,索性上手,她葱白指尖轻轻圈住他的指尖,将他手中的拨浪鼓转了转。两侧的绳子敲在鼓面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她的声音带着天真的笑意:“你看,就是这样。”“还挺好玩的,我小时候很爱玩这个。”她说着,忽而想到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还有这个,这个也很好玩。”她又拿出另一个玩具,给霍凭景演示怎么玩。霍凭景看着她。她说话时神色纯真,给他演示时,自己也忍不住想玩上一玩。霍凭景垂眸,看向手中被塞的拨浪鼓、小风车……他幼时也玩过这些东西,不过自从六岁之后,他的人生里再也没有玩具。说起来,已经十几年了。赵盈盈又说:“我只是猜的哦,你们神仙肯定不会玩这些东西的啦,不过其实还蛮好玩的,很有意思。如果没玩过的话,感觉人生还少了蛮多乐趣的。”乐趣。从六岁之后,他人生的乐趣便只剩下复仇,与争夺权力。中毒是一个契机,让他被迫来到湖州休养,转而渐渐回归平静的生活,在平静的生活中找寻一些乐趣。而他最开始发现的乐趣,是她。霍凭景拿起那个拨浪鼓,在手里轻摇了摇,闷闷的鼓声在他们之间响起来。胸腔里的心也闷闷地响动着。窗牖敞着,不时有风吹进来,带着微微的热气,将她身上的香味送入他鼻腔。霍凭景带着那堆“可爱”的玩具回来时,朝南正端着药碗过来,见他手中拿着个拨浪鼓,差点惊掉下巴。他家大人一向是沉稳内敛,生杀予夺,和拨浪鼓这种东西实在是不沾边。朝南脑袋飞快地转动着,而后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事。他家大人一定是改了主意,想生小孩了。“大人,这拨浪鼓真可爱。”朝南说着,将药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霍凭景嗯了声,把那一堆东西,连同那个拨浪鼓一起都放进了那个最开始装着胭脂钗环与衣裙的小箱子里。那里面都是赵盈盈送他的东西,一些……出人意料的礼物。他合上箱子,转头将那碗黑漆漆苦兮兮的药喝完。朝南又道:“李棋先生开的这副药还是有效果的,感觉大人这些日子头疼之症犯得没那么频繁了。”霍凭景若有所思,指节轻搭在桌面上。朝南这话说得没错,这些日子,他的头疼之症是犯得没那么厉害了。先前本来几乎一日犯一回,如今……似乎有两日没犯了。只不过,是这药的功效,亦或者……是赵盈盈的功效,他不知道。他默了默,心里总还是觉得是赵盈盈的功效,毕竟这药在认识她之前便喝了一个月,那时并没有任何好转。而这些日子,他常常去见她,常常嗅到她身上的清香。帕子带在身上久了,会沾染上主人的香气,那么他呢,他常常与她相处,身上也会沾染她的香气吧。霍凭景低头嗅了嗅自己,也嗅到了清淡的香味,但是太过清淡了,风一吹就会散。这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若是肌肤交缠,亲密无间,日复一日,想必会更浓烈。翌日一早,赵盈盈对镜梳妆。她戴上了那条珍珠红宝石项链,让红棉给她绾个好看的发髻。红棉笑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让姑娘光彩照人。”赵盈盈在妆匣里拨弄,试图找寻合适的首饰配这条红宝石项链,但翻找一番,都不满意。她叹气,忽然觉得自己的首饰好少,女孩子怎么会嫌漂亮首饰多呢?“改日再去买些新的。”赵盈盈道着,从中找出了一支白玉珍珠簪子,递给红棉,“就戴这个好了。”红棉点头,替她梳好妆。而后主仆二人出府,往隔壁小院走。从赵府府门到霍公子的小院,须得绕些路,天气又热,热风扑面,让人胸口发闷。赵盈盈悄声和红棉道:“若是能直接翻墙就好了,省了这几步路。”红棉笑说:“可是姑娘,谁家端庄闺秀会天天翻墙呀?”赵盈盈无奈叹气,虽说她不是什么端庄闺秀,可是必须得装成个端庄闺秀,真烦。说话之际,已然到了小院外。赵盈盈抬手叩门,不一会儿朝南就来开门:“赵姑娘来啦,快请进来吧,我家公子已经在等着你了。”赵盈盈笑了笑,随他进门。
朝南打量一番赵盈盈,又夸道:“赵姑娘今日真漂亮,这些珠宝首饰真是找到合适的主人了。”看起来赵姑娘很喜欢,那可真是太好了,他家大人京城府库一大堆呢,如今都能派上用场了。赵盈盈笑着道了声谢,她对别人夸自己一向很受用。朝南领赵盈盈至书房门口,停了下来,朝房间里唤了句:“公子,赵姑娘来了。”旋即,霍凭景从书房里走出来。赵盈盈冲他福了福身:“霍公子。”霍凭景亦回以一笑,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项链上,“我果然没有想错,这项链与盈盈当真相配。”他微微停顿,又笑:“我总觉得与姑娘很是投缘,总觉得一直称呼赵姑娘略显生分,你不介意我唤你盈盈吧?”赵盈盈自然不会介意,反而觉得霍凭景这话深得她心,“公子说得是,其实我也觉得与公子很投缘。公子既然唤我盈盈,那我也唤公子,观山吧。”霍凭景点头:“好,盈盈。”“观山。”“盈盈戴这条项链甚是好看,让我不禁想要作画一幅,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为盈盈作画一幅?”霍凭景道,“正好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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