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绝望了,才这样决绝。”
李希对自己都下得去狠手,没人知道他饮下毒汤时在想什么,才逼得李闻后来为了稳住李希,说一些立他为储君的话。
“那是他痴心妄想!他觊觎汉人的中原,忘却了自己的身份。”李昱胸口发闷,李希非要撞死在复国这堵南墙,气得他几欲吐血。
王清姝忍无可忍,冷笑道:“其实你们心中都把他当做慕容皇室的遗后,从来没有真正认可他是李家子嗣。”
王清姝的话有些尖酸刻薄,仿佛李希是被李家逼得谋反。
李昱可听不下了:“如果皇叔没有夺嫡的心思,晋朝自然容得下他做一个富贵闲人。”
“难道你不明白,无论是高祖,还是先帝为什么不立皇叔当皇帝吗?”
高祖当然是爱慕容公主的,不然不会在慕容皇室族灭时力排众议让她和李希活下来。
李昱说出来那句横贯慕容公主和李希悲剧一生的话。
“胡汉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李昱咬牙切齿:“要怪只能怪皇叔生在这样一个胡人和汉人只能你死我活的时代”
“怨那些贪婪的胡人南下,给中原汉人带来近百年的颠沛流离和鲜血淋漓。”
“如今天下才稳定二十多年,百业逐渐复兴,李家即便子嗣死尽,宁可将这天下拱手相送他人,也不能让胡人再乱了中原。”
“这中原是汉人的!”
王清姝越听脸色越苍白,她没有再为李希辩解,她也是汉人,无法真正站在李希的立场上。
她看着李昱:“说到底,你自己都不放过自己。”
李昱看着睡梦中也不安蹙眉的李希,眼神凄迷。
所有人都在这个时代里困顿着,禁锢着。
一身缟素的李闻注视着李希,黑褐色的眼眸温和而宁静,俊朗的脸庞略带憔悴之色。
“父皇临终前让我好好照顾你,从今以后你就住进皇宫,到我的身边来。”
带着一点刚入世的天真烂漫,李希初见兄长第一句话便是:“那你能把我母亲还给我吗?有人说她死了,可我想她。”
李闻面不改色:“在宫外的这些年你念过书吗?”
李希摇了摇头:“有人管着,家里不准有书,不过母亲偷偷教过我识字。”
李闻皱眉:“父皇的做法是不对,读书是可以明智,一个人拥有知识和智慧后虽然不好控制,但他不应该惧怕你学这些。”
“他为什么怕?”
“你是他的孩子,他怕你但也爱你。”
“今后我会教你诗书,还有你以后要叫我皇兄,我是你的哥哥。”
……………
“皇兄,宫里闷得慌,我要去林苑狩猎,想用你的车乘。”
李闻抬头看见李希穿着一身软甲走了进来,他露出浅笑开玩笑道:“你坐了天子的车架,大臣们会弹劾你的。”
日益娇纵的李希不满道:“我不管我就要坐,而且你最近忙得处理政务已经三天没来看我了。”
李闻放下手中的公文,站起身唤来宫人更衣。
“我陪你一起去,这样他们就不会说你了。”
…………
“为什么我只能读一些无用的诗书词赋?!”
弱冠之年的李希逐渐明白了诗书对于治国是没有丝毫用处,埋怨起从来只教自己仁义道德的李闻。
李闻耐心道:“《诗》可以陶冶性情,会让人感觉愉悦,《书》可以修养德行,是君子该读的书。”
词穷的李希图穷匕首见:“那为什么昱儿可以学权谋之术?我为什么不行?”
李闻沉默下来,冠冕垂下的珠旒挡住他的神情。
很久才落下轻轻一句:“先帝立下规矩,晋朝皇位是父死子继,而非兄终弟及。”
回去后的李希在愤怒之下,摔坏了李闻亲手做的送给自己的生肖小木雕。
转眼几天后,李闻又亲手做了一个和之前一样的送给了李希。
这次李希没有再摔,抱着小木雕发呆。
…………
李闻罕见的对李希发怒。
“朕听人说你与王家女私会,你还亲了她!”
“朕已经默认了昱儿和王家女的婚事,你既然不爱王家女,就不要耽误她!”
李希嘴角带笑,讽刺道:“皇兄既然爱我,又为什么耽误我呢?”
“我偏要和她在一起,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李希的话越来越诛心,说察觉到李闻对自己不堪的心思,甚至讥讽李闻对自己的爱意。
李希不知道李闻在他来之前喝了许多酒,悲愤交加的李闻失了态将猝不及防的李希按在寝宫的榻上……
………………
李希梦中又浮上一些很零碎的记忆片段,一会儿李闻抱着自己哭,说犯下了错误。
一会儿犯过很多次错误的李闻亲了亲自己的眼睛,哄自己不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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