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笑出声来,她不信他说的话。在醒过来之前,从飘入意识的梦境里,她看到穿越女和殷无觅一起进了弃神谷,这只孔雀亦追进了谷中,试图将她带走。对着穿越女,他分明口口声声地叫着她“沈丹熹”。沈丹熹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骨灰,恶狠狠地塞进他嘴里,帮他洗一洗这张胡乱认人的嘴,骂道:“满口谎话。”漆饮光被骨灰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身体都在抖,沈丹熹从他身上起来,站去一旁,冷漠地看着他。他转过身去,咳了许久,被唾液打湿的黑灰黏在唇边、下颌,掺杂着从被掐伤的喉咙里咳出来的血,他不断地抽气,咳嗽,胸腔起伏,脖子上暴突出一根根青筋,咳得喘不过气来。沈丹熹被他的样子吓到,又有些后悔了。在这座九幽里,被封禁了所有力量后,任何人都会变得格外脆弱。她蹲过去,拍抚他的背,帮他擦去嘴角的污灰和血痕,说道:“漆饮光,你不会这么容易死吧?你别死啊,你死了,这里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不能死。”漆饮光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安,他抓起袖子掩住自己咳到失态的样子,又过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经过这么一打岔,沈丹熹魂上翻涌的怨气逐渐沉淀下去,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安静了。她被怨恨冲昏的头脑也冷却下来,察觉出了奇怪的地方,疑惑不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不是在弃神谷中么?”漆饮光用袖子擦了脸,抚了抚自己的喉咙,张口问道:“弃神谷?殿下能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沈丹熹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漆饮光便一五一十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委说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哑,也很费力,长时间说话,让他损伤的咽喉负担更重,声音越发哑下去。沈丹熹朝他靠近了一些,想听得更清楚,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专心地听着他喑哑的话语,眼眸一点点亮起来。“原来这只是契心石里的幻境,你们一同进入契心石,是为了解契。”沈丹熹摊开手心,接住一片片飘落的飞屑,每一片飞屑都那么真实,连她心中的恨意都那么真实。漆饮光目光落在她手心上,他想起那一日在昆仑的悬桥上,漫天大雪当中,她惊慌失措抓着冰雪往嘴里塞的样子。漆饮光也伸手接住一片灰屑,仰头看了看天空,天地间飘散的灰屑和当日的大雪何其相似。她说,她已经出来了,绝不可能再回去。他以前疑惑她为什么会怕黑,现在他知道了。漆饮光握紧手心,情绪波动,让他呼吸不由加重,胸腔里撕扯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偏头又吐出一口血来。沈丹熹紧张道:“我下手真的有这么重吗?”她当时满腔怨恨,失去理智,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对象,实在没能控制住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说话的人,即便这是一座幻境,她还是希望他能停留得久一点。漆饮光余光注意到她的神色,她的魂魄赤裸裸地暴露在外,没有任何掩饰,让他能轻易看到她魂上的情感波动,她太孤独了,抓住他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漆饮光心口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起来,他咽回喉咙里的血气,安抚道:“没事,是淤血,吐出来反而好一些。”为表明他真的好一些了,漆饮光提高了一些音量,继续道:“据我所知,契心石内的九世轮回,是从天地间择一段过往历史,在石内重现,这里也不能单纯算是一个幻境。”至少一些发生过的事,都是真实的。比如,他绝不可能想到的,沈丹熹的神魂会被困在九幽里。“这么说,外面的你,是这个时间段的你,我眼前的你,是进入契心石的后来的你。”沈丹熹抱着膝盖,认真思索着他所说的真实性,“那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走向,你们在弃神谷内,都发生了什么?”“殿下醒来之前,看到的是哪一段?”漆饮光问道。沈丹熹道:“你将她从蛇妖的洞府带出去,想劝她跟你一起离开弃神谷。”漆饮光垂眸回想了片刻,才想起这一段已过去许久的往事,说道:“我的劝说无果,她还是回去了殷无觅身边,所以我也继续留在了弃神谷,想找个机会直接杀了殷无觅。”第二日,殷无觅就跟随屠维去了魔宫参加大宴,漆饮光也变幻形貌,扮做一个魔将随从混入其中,在宴席上遇上了洈河水神之事。“我救下洈河水神,送她去了蛇妖洞府。”他顿了顿,看向沈丹熹,“我记得殿下第一次去弃神谷时,洈河水神曾为你引过路,你们交情不错,那位水神被困三十年,心志依然坚定,十分为殿下考量,我本希望她在得知殷无觅的死讯后,能够先护着洈河水神离开弃神谷。”漆饮光当时只是对变了性情的“沈丹熹”有所怀疑,还并不知道她是被人夺舍,他只希望,作为昆仑的神女,她会更在意一个曾与自己并肩作战过的仙子,多过一个卑劣之徒。“她还是没有离开是吗?”以沈丹熹对穿越女的了解,沈薇就算不想自己去冒险,系统也会给她发布任务。在系统和穿越女的认知里,反派是不可能轻易死掉的,哪怕是在他还弱小的时候,也杀不掉他,杀他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强大,然后彻底走向黑化。他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温暖他,救赎他,抓住每一个反派生死攸关的时机,去拯救他,以便能打开他的心扉,攻略下他。沈薇回家的希望都系在殷无觅一个人身上,不可能丢下他不管。漆饮光果然点了点头,说道:“她丢下了洈河水神,闯入魔宫,为救殷无觅跳入了湖中。”那一日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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