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改邪归正,收留四方流民,寨子因此壮大起来。这凭一己之力,改变了山寨的落魄书生,就是沈丹熹的父亲,母亲则是大当家的亲妹子。沈丹熹在凡尘这一世的名字,叫越怀玉,因怀玉而生得此名,沈丹熹之父入赘山寨,她随母姓越。“越怀玉。”漆饮光操纵着毛笔,在罚抄的课文最后落下殿下的名字,他现在俨然已成了代替殿下罚抄的工具鸟。沈丹熹为了保护好他这个能帮自己罚抄的工具鸟,硬是在外人面前装得滴水不漏,就连在父母面前都没有透露出他的存在半分。只在一人一鸟独处之时,才会伸手捧住他,抚摸着他的羽毛同他讲话,抱着他一起睡觉。沈丹熹厌烦抄写那些之乎者也的文章,但却很爱阅读兵书,兵书是她爹给她大舅的功课,毕竟现在山寨的规模已是一方不小的势力,在这乱世之中已难以独善其身,若还照着以往山匪的模式来管理,实难生存。但那位寨主大舅更不耐烦认这些蝇头小字,还不如沈丹熹照着兵书给他画的小人画册看得明白,大当家为了感谢他的小外甥女,将寨子里年少的儿郎编制成兵,交到了她手里。沈丹熹十岁时,便开始有模有样地带起自己的兵来。漆饮光明白沈丹熹转生入世,必是有天命在身,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在不在她的命数当中,是以,他并不敢随意干扰她的人生,单是以这种方式陪伴在她身边,他就已满足。但是,有些时候,在一些事上,他觉得他或许有必要干扰一下。比如一岁时,阻止她抓童养夫,比如自她十二岁开始,陆陆续续啄碎了好几个心猿意马试图靠近她的少男的心,以至于,那些男的一看见沈丹熹,首先感觉到的不是心动,而是浑身痛。然他没想到,他都这么努力地啄了,依然有人锲而不舍。这一日,天气晴好,沈丹熹操练回来,沐浴之后散了长发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晾晒湿发,春日的阳光催人入眠,她迷迷糊糊睡过去,手里捏着那一根发簪。漆饮光蹲在她的手腕上,听到脚步声响,从翅膀里抽出脑袋,仰头看去。满面通红的少年站在院门,局促不安的徘徊片刻,终于鼓足勇气踏入门来,他停在距离沈丹熹几步远处,因为太过紧张,眼神飘忽不定,没有注意到梨花树下的人闭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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