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格尔打算找个地方先把她关起来。他的住宅虽然不像兰达上校一样设有专业的地牢,但总有着几间长期闲置的客房。但转念一想,那和现在也没不同,无非房间大小的差别而已。于是他拆掉了主卧的电话,冷酷地命令她不许踏出房门半步之后,自己收拾东西搬去了客房。卧室的门不能从外面锁住,他也不想连夜让人装锁,于是命令副官布置加强屋内屋外的巡逻,“禁止她出门,发现了立刻给我押回房间去”,在副官带着好奇和窥探的目光中,他硬着头皮又补充了一句,“你让人按时给她送叁餐。”=======当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日本人的那番话和她的话交替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坦率地说,他丝毫不在乎日本人的情报损失乃至他们的性命。不管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都是一样的“远东人”,他们之间的战争和生死存亡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至于所谓的盟国关系,在他这个容克贵族,集老牌普鲁士军人与第叁帝国军事精英优越感于一身的人眼里,可以简洁概括为四个字,“废物,也配?”他更在意的是她欺骗了他,真实的她和她过去伪装出来的形象差异之大,简直令人瞠目结舌。上帝作证,他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温柔美好、柔弱驯顺的女人。好吧,还可以加多几个定语,温柔美好、柔弱驯顺,失忆了的可怜日本女人。“连名字都有一堆。她还有什么是真的?!”他躺在客房陌生的床上,气愤的想着。反正睡不着,他干脆站起身来,’去看看那个女人现在有没有老实待着!‘=======房间没有拉上窗帘,月光照在床上,那里有个身影,在被子下蜷成一团。被子微微的起伏着,里面还隐约传来抽泣声。他过去一把把被子掀开。她还穿着白天的裙子,抱着腿,缩成一团的在那里抽泣着。床褥上清晰可见湿了一大片,应该都是她的眼泪。被掀开被子后,她把自己缩得更紧了,并且翻了个身脸埋进床单里,小小的一团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他提醒自己不能再上当受骗,却又忍不住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一下她的身体,又忍住了。“你为什么那么恨那个日本人?他对你都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发问。
无双正在悲伤到不能自遏。所有的痛苦回忆都在今日重现,再加上恐惧和对明天的绝望,她已然快要崩溃。这一刻,听到他的问题,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自控。她猛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顶着鸡窝一样的一头乱发,睁着哭肿成核桃一样的眼睛,语气极尽讽刺,“指挥官,您装什么装呢?!好像您不知道那些犹太人波兰人有多恨您一样!还为什么呢!哦也对,您不操他们的女人,这显得您要比日本人高尚一点儿?不过您又不是没有强暴过女人……做了什么?您觉得他们都做了什么?!……别装了,您都懂的!”看着男人摔门而去,她突然想起来,她现在还不能完全得罪他,万一他把她活着交给日本人……她又恐惧又悲愤的继续倒在床上缩成一团,悲伤到撕心裂肺。=======早上,没人给他送来早餐。因为向来他的早餐都是她亲手做的,并没有人想到这一层。他找了很久自己的军装皮带,也没有找到。他黑着一张脸,饿着肚子,咬牙切齿地坐上了轿车,“去盖世太保那边”=======听完他的打算,兰达上校吃了一惊,并且试图想要阻止,“克劳斯,这似乎有点不太妥当?日本人也不是傻瓜。”“他们知道又如何。我肯敷衍一下他们已经是看在所谓的盟国面子上了。”眼看着兰达上校还在犹豫,他伸出手,慢条斯理的脱掉了其中一支手套,把它扔在兰达上校的面前,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汉斯,我们的友谊眼下全都取决于您……”顿了顿,兰达上校哈哈大笑起来,“克劳斯,您可真是个老派人。我可不想和您决斗!”他一边笑着,一边拿起手套还给耶格尔,“我当然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话说回来,您的女人真的出人意料,我也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哈哈哈哈”耶格尔接过手套,满意的笑了。他脸上的伤疤抽动,更显得这个笑容尤为压迫,“汉斯,我欠您一个天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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