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月四下看看,没有人瞧,就仰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吻,“应了。”她自活在这天地间起,有了神识起,就贪念着公子的好。若是能一直被他抱在怀里,那生生世世,该何其幸运。 婚書尺素西湖之滨,白府上,红绸红灯挂满府,夜里,只这一处火红映在西湖里,煞是好看。殿上红烛,一身红衣的白若月和青广陵拜过天地,牵手走入内屋。青广陵看着白若月笑了半晌,直到她实在站不动了,才拨开凤冠上的珍珠流苏,问道:“相公,怎么一直看着我?”“若月可真美。”“别看了,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青广陵指着凤冠问:“这个沉不沉?”白若月点点头:“不单它沉,这身衣服也沉。我在想,这些东西,之所以好看,是不是就好看在上面的东西多?我感觉我都快没力气了。”青广陵将自己是身上的广袖长衫脱去,方便许多,才伸手去卸下白若月头上的凤冠,又将她身上环佩叮当的坠子尽数除了,道:“累赘都去了,这才是我的若月。”“会不会就不好看了?”白若月忙寻铜镜去看。“好看的,我娘子是这世上最美的人。我怎么这么幸运,能遇到你。”“你……怎么嘴巴这么甜。”白若月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看见桌上一壶酒两只杯,边上还放着一个梨,“相公,为什么梨子在这里?”“月老送的礼,该是天下所有眷属都想要的,我想着与若月同吃。”白若月摇头,上次他与范青许分了一个梨子吃,之后便是天人永隔。她熬了这么多年,才等来青广陵,这样的苦,她再也不要再来一次,“若月不与相公分梨吃,也再不想同你分开。”她眼中变得湿润,一把抱住了青广陵,生怕今日这般的幸福,会变得极其短暂。“那便不吃。”青广陵顺了顺她背脊,哄着她,“都听娘子的。”待怀中美人松了手,青广陵才斟了两杯酒,递给白若月一杯,“合卺一杯,往后再不分开。”两人交颈,一饮而尽。而后,白若月有些紧张,站在一旁,一动不动。青广陵招手唤他,“娘子来给我研墨。”“要写字?”白若月不解,这不该是……“写婚书。”青广陵解释着:“我去月老祠求过姻缘,虽然他说没有生生世世的红线,可我想着,若是将这样的期许写在婚书上,也算是信徒的一份真诚。我希望,可以同若月在一起久一点。”白若月站在长案前,敛起红袖,手执墨条,在青瓷水滴下晕染成色。毛笔一杆,红纸尺素,在青广陵手中恣意游龙走笔。婚书之上有曰:
求百年同渡,求千年共枕,求万万岁岁执子之手。牵月老红线,过轮回之劫,许生生世世难分难舍。“若月,过来。”青广陵招她来身边,将毛笔递在她掌心,将人拥在自己身前,握住她的手,“你我之名,记于书上,便是我们共系这同心结,共许这万岁书。”白若月仰头看他,嫣然一笑,两人共执一笔,在纸上写下“白若月,青广陵”。“相公要把它收好,以后我时时要拿出来看一看的。”青广陵笑问:“看它做什么?”“看我们能走过多少生生世世,岁岁年年。”白若月举起那红色婚书,放在唇边吹了吹。那热息直吹在青广陵耳畔,他见樱唇微启缓缓,见青丝拂过无暇,见明眸之中只有自己,便再也不想等了。他接过婚书,放在桌上,用镇尺压住,顺手便将白若月困在他与长案间。她要走,他不许。两手按在长案两边,任凭她怎么绕,他都要将她拦住。“相公,放开我。”“娘子,要去哪?”“去……”白若月自是要说天黑了,去床上,可被他这番一问,又羞于答他,“不告诉你。”“别动。”青广陵的手扶在她腰上。“怎么了?”青广陵见她睁大眼睛,忽闪忽闪,天真极了,便觉心动又心痒,他冷不丁啄了一口那樱唇,“给我亲近亲近。”“不要……”白若月笑着躲开,偏与他闹。青广陵又去亲她脸,可又被她躲开,那吻不偏不倚,刚巧落在她耳后。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相公……”青广陵抬手捏住她下颌,吻了上去,“总不会叫你疼了,别跑。”果然如他所言,他的吻极温柔极缱绻,恨不得将等待她的这些年里的思念,都慢慢地释放出来。可吻着吻着,呼吸就乱了。他发现,一去找寻那些过往的思念,所有的情感便如山洪爆发,千里一泻,由不得他。那吻落在她额间,落在她眉心,落在她鼻尖,又落在她翩跹薄唇上。那唇齿是甜的,入喉比琼浆玉液还润美,他舐着心尖尖上的爱恋,再不肯将她松开丝毫。青广陵手上一抬,将白若月抱到长案之上,让两人身量相当,便于他索着她的吻。可吻着吻着,他又觉得想要的更多。就竖着抱着眼前人,朝着红纱处走去……冷月凉风时,白若月唤了一句:“相公,我……冷……”青广陵眼中只有她,可却说了一句全然不相干的话来:“若月,四月是青鱼的发情期。”“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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