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间,湖面扬起水花,水鬼小莲蓬攥着一把荷花趴到了津渡的木板上,“姐姐,在惆怅什么?”“小莲蓬,”白若月有气无力,“惆怅得很明显么?”“嗯,眼睛眉毛都要拉到嘴边了!”小莲蓬将荷花丢到她身边,“这些是重瓣的粉荷,送给你!并蒂莲我找到了,不过还没到开花的时候,你等等哦!已经瞧好了地方,我还小心翼翼把它藏起来了呢!就等开了一瓣,我就摘下来给你回家养着去,若是养好了,总得开个五六日没问题的。”“为什么要送我并蒂莲?”小莲蓬好似说过好几回这事。小莲蓬一脸理所当然:“你喜欢啊。”“我喜欢?”白若月总觉得小莲蓬说话奇奇奇怪怪,也许他知晓什么呢?于是便扯着脖子上的红绳,捏着水滴状的青鱼石,问:“你晓得这是什么吗?”小莲蓬没觉得青鱼石怎么样,常见得很,却被红绳吸引了目光去,“诶?你相公没同你说那阵法么?”“什么阵法?”“你们夫妻可真的是让人操心,还没和好么?哎……就在厢房里啊,你去看,全是这样的红线。没准就是你相公为了留住你的心,才摆的这阵!”说罢,小莲蓬扎到水里,“我去看着那并蒂莲了,谁知何时就开了花呢?”“小莲蓬!”白若月喊住了他。小水鬼又钻出水面:“怎么了,姐姐?”白若月想提醒小莲蓬,狼妖在附近,一直在复活着死去的亡魂,利用他们做坏事,又怕说多了会打草惊蛇。她停了一下,才道:“近来临安城里不太平,你可要小心一点,不要到处乱跑,也不要被旁人利用骗了去。”“哎……”小莲蓬笑了笑,“我不过就是一个小水鬼,旁人骗我害我做什么呢?姐姐放心吧!你这两日可要天天来哦!花开了,我好送与你。”“好。”与小莲蓬作别后,白若月径直走到白府的厢房去。厢房之内,黑布遮窗,房间的正中间摆放着八卦台。屋顶为天,八卦台为地,天地间布满了红绳,拉扯了各种星罗棋布的纵横,这是阵法无疑。白若月不解地望着这一切,抬脚跨过门槛,只一霎,屋子里所有的红线好似感召到了什么,忽然都动起来!就听“丁零零”红绳上系着的铜铃铛响个不停!姑娘被这一遭吓住了,抬手就去唤灵,“霜丝!”银鞭如霜冻的冰凌,猛地劈在阵法中间的八卦台!
只一鞭,铃铛尽数都不响了,房间一切归于平静。所以,这阵法可以听从于自己么?白若月的指尖点在青鱼石上,灵力化作灵流缓缓涌入青鱼石中,只见那青鱼石吸纳了银色灵力,泵发出黑银色的光来,落在八卦台上的红绳间。红绳如得了令,蹭一下,所有红绳的源头都蹿到八卦台里,而后消失不见。姑娘翻过自己的指尖,看着掌心上的青鱼石,陷入沉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想破这局么?”忽听门外有人语传来。 他猜到了“你想破这局么?”忽听门外有人语传来。白若月快步跨过门槛,将门掩上。在她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前,还是越少人知晓这阵法越好,不然万一有人借此伤了那青鱼石的主人或者自己,都是麻烦。眼下只胡六幺说青鱼石是广陵君的,旁的事情都还不确定,她打算弄清楚再动这阵法。白衣姑娘走出厢房,就见黑无常范无咎站在不远处的院子里,那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门里面的情形。白若月没想到来人竟然是黑无常,疑惑唤了句:“黑兄?”黑无常脸上黑气腾腾,既不吓人也不觉得可怖,只是瞧上去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说过的那句话,“你,想破这局么?”“黑兄晓得这是什么阵法?”白若月很是以外。“若你想破,我可以教你。”他冷冷地说道。“你如何晓得怎么破这局?”他方才不过隔着一段距离,虚看了一眼。竟然这般厉害?!“我比你虚长了几万岁,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什么样的凡尘众生我都瞧见过。不想死的人很多,不想下地狱的亡魂更多,下了地狱又不想入孽镜地狱的鬼数不胜数。总归,为了求生,什么手段、法术、阵法我都领略过,”范无咎无比肯定地说道:“这种阵法是陷于‘情’之一字,我见过的。”“我想知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阵法,烦请黑兄同我讲解一番。”白若月边说边引着范无咎去了屋后靠近西湖那一处的津渡。姑娘站在津渡的木板上,于茶桌下取了一个蒲团递给范无咎,“黑兄,请坐。”自己则盘腿落座于木栈板上。“不必,”范无咎没有接那蒲团,也直接盘坐在津渡上,“如白姑娘这般,席地而坐,也很好。”白若月:“愿闻其详。”两人并排坐在津渡上,没有面对面,却是共同面向一池西湖之水。夜月清辉撒在湖面,尤其显得静谧。一黑衣一白裙的两人,如偶然在此地相遇的故人,淡淡地说着话。“既然你不晓得这阵法里的门道,说明这阵法并非你所设。如此,这事倒是有趣了。”范无咎面无表情,继续说道:“这阵法将所有的好处都留给了你。瞧着这阵所布的目的,是为了留住人心,想绑个长长久久的红线。设这阵法之人是解不开这阵的,而你,却可以解开。不知是何人,这般痴情?他付了真心,付了法力,还一定是献祭了什么东西,才布得此阵,却将命门开在你这里?让你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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