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声色的起身向吴槐道谢,什么都没有多说。
等送走吴二公子后,她才确定在病中的景象,并不是她臆想出来的黄粱一梦,而是这吴二公子跟老者联合起来,对她说了谎。
吴槐外袍过于干净,长靴却是常年在外奔走的痕迹,很有可能他是突然赶至此地,为了要演这出戏,掩饰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所以才特意又更换的干净长袍。
而这说谎的背后,应当是跟那位予她有救命之恩的公子有关。
梁予馥细看着手部的长绷,她才细细一叹,"这一动便松松垮垮的,一点都不紧实,可不是先前更为紧致的绑法。"
看见长绷,她便想起了那个人
那个被她紧扯着衣带,却不生气的男子,为什么要找人一起合唱这出戏呢?
她坐回床榻上,思虑着莫不是那男子也嫌弃她是个累赘,还是怕对她负责任所以才选择不告而别,让人顶替了救命之恩的。
撇除气馁,梁予馥一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坦诚相见就有些羞涩。她知道这般胡思乱想,会显得自己很是没羞没臊的,但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一点都不介意这种意外呢?
那个男子,就这么找人合骗她,连给她一个当面致谢的机会都不肯,这算些什么?
就当她年纪小,好骗吗?
以为随便找个男人来顶替着,就能把她给哄骗过去了?
梁予馥一想起这些就有些难受。
申时过半,老人家给她送来吃的,一盘酱牛肉,一碗豆腐脑跟一小碟青菜,还有一碗看起来乌不见底的药炖排骨。
她尝着这些好吃的同时也冷静了下来,当时大病的虚脱让她无暇顾及,可这该何去何从的心念,正是积压在她心口的一块巨石。
梁予馥清楚这世道,他们大燕的女子只有两条路可走,不是嫁人便是在家熬到老死,没有第三种可能。
她是前途茫茫无处归去
偏梁予馥又很清楚,就算她死而复生的回到了家,她的父母是绝不会同意,她就这么的老死在家的。
她若是与父母唱反调,真铁了心不嫁,要老死在家,只怕这众人的口水沫子是还淹不死她,她就会被以死相逼的上了花轿
最终,就算是回到了家,她母亲是会多心疼她几分,可她还是得面对出嫁的结果。
可嫁了人,从此便只能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到死了,墓碑上也只能刻着是谁家福寿双全的老妇人。
她实在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更别说梁家的从前还依稀历历在目,她也实在不愿意回一个,会把她当蹴鞠球给踢来踢去的地方。
梁予馥不由自主的摸摸手部上的长绷,她打了呵欠,躺在枕上私自胡思乱想,不消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到底,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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