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温存过后,李雨白捡起地上散乱的外套,披衣欲走,艾朱懒懒地掀起眼皮:“哪儿去?”“给你和奸夫留下空间,让你们单独搞事儿。”李雨白嘿嘿一笑,神色戏谑。艾朱随手就把沙发上的抱枕甩到了他的脸上:“真不知道你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对我太有信心!”“其实刚刚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李雨白递给艾朱一个“你知我知”的笑容。艾朱老脸一红,啐了他一口:“瞧把你能的!”李雨白大笑着出门而去,留给艾朱一个志得意满、有恃无恐的背影。艾朱嘴角噙着盈盈笑意,目送着李雨白,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把视线收回到了自己的左手。梨形美钻在她的中指上兀自美丽,看上去宛如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李雨白的低声密语言犹在耳:“就是个漂亮玩意儿,别有什么负担,戴着喜欢就行。”他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伴侣,尊重、理解、支持,从不给她任何的压力。无论她做什么或者想要做什么,都不必解释,不必证明,不必为自己的“出格”辩护,他只是静静笑着,笑容里是澄澈的了然:“带着你的棱角,去做你自己吧。”艾朱在李雨白的身边,感受到了最广阔的自由。凌霁循着便签纸上的地址,反复确认了门牌号,却迟迟不敢按下门铃。艾朱早就从管家那里得了消息,她平心静气地架上了养生壶,注视着胖大海在沸腾的壶水中渐渐膨大,枸杞子上下翻滚,胎杭菊蜷缩的花瓣徐徐绽开,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再加几片补气的黄芪。凌霁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艾朱手上熠熠夺目的钻石戒指。她听得脚步声抬起了头,笑得云淡风轻:“来啦?坐。”艾朱端上煮好的养生茶:“温度刚好适口,先喝几口润润嗓子。凌霁垂着头,盯着那几颗漂浮在赭色茶汤上鼓胀的枸杞,唇边缓缓浮上一点苦笑:“你还记得。”“肉体才是人的神殿,不管里面供奉着什么,都应该保持着它的强韧、美丽和清洁。”这句话出自村上春树的《1q84》,是凌霁这个养生串子常常挂在嘴边的“名人名言”,在艾朱不愿吃饭洗澡的时候,他说得最多。
凌霁却像是觉得此话刺耳似的,环顾四周:“他呢?”“出去了,有点事儿。”艾朱没有提李雨白故意留下空间让两人好好谈话,淡淡道。“喔”“他待你很好。”顿了顿,凌霁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们都待我很好。”艾朱极为自然地接道。凌霁分不清她是客气还是讽刺,只是无论是哪种情绪,都让他坐立难安。李雨白其实并没有走远,他一时想不到可以去哪,干脆就在半山腰下的凉亭歇脚,抬头就能看到别墅影影绰绰的灯光。“不知这个又是哪一段儿。”李雨白撇撇嘴,自己明明是从范兰恩手里解救了艾朱,怎么又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李雨白摇摇头,不想放任自己的心思在艾朱的旧情人上千回百转。百无聊赖之下,他打开了tiktok,想靠短视频来夺走自己的注意力。字节跳动这家公司的算法的确强悍,李雨白一点开app,第一个跃入眼帘的,就是凌霁唱京剧的短视频。“嘿原来这哥们儿是个网红呀。”李雨白嘟囔了一句,任由tiktok拿捏住了自己窥私的欲望,没有上滑。甚至在看完一段《贵妃醉酒》之后,他还津津有味地点开了视频下的评论。有人在评论中怂恿凌霁开直播唱戏,承诺要给他刷上十个火箭。凌霁:感谢您喜欢京剧,感谢您对中国航天做出的贡献。有人在他唱《铡美案》的视频下面捧他:“还是老一辈的唱腔舒服!”凌霁:谢谢,我今年才五十六。李雨白被凌霁和粉丝的互动逗得哈哈直乐,光顾着拍大腿了,压根儿没注意危险的逼近。笑声戛然而止,李雨白的后脑勺一阵钝痛,眼前一黑,甚至没来得及说句话,就软软瘫倒了下去。手机骨碌碌地从他的手中跌落在地上,屏幕上还兢兢业业地放着凌霁唱《断桥》的片段。“虽然是叫断桥桥何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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