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永二十年。
月映莹雪,星火暖烛。
薰香气息厚实沉重,烤得她有些闷,於是云中郡主蹑手蹑脚地爬起身,只披着外衣斗篷来到窗边悄声推开一个缝。
推窗朝下,又挂着一层纱帐,从外面难以看清屋内景况——就算吩咐了下人勿来叨扰,她也时刻堤防着可能存在的视线。
这已经是融入骨血中的习惯。
冬夜的寒意形成冰凉气流泄漏进来,一点点渗进外衣。在那之下的身躯未着寸缕,她感受着寒冷钻过肌肤与布料之间的缝隙,脑袋亦逐渐清明。
庭院银白一片,她注视着雪景,看起来就像在发楞,弟弟提醒过她沉思时的面无表情看起来冷酷如霜,常吓到身边人,微霜、林珊等人曾多次为此大惊小怪,但她总是改不过来。
温柔的力道搂上肩膀将她拥入怀中,宣照将下巴落在她肩上,匀称呼x1声若有似无地轻sao耳廓。
那一刻她便露出甜甜笑意,判若两人,「是我吵醒姊姊了?」
「小兔子蹦蹦跳跳的,不醒也难。」裹着睡意的嗓音有点嘶哑,缓慢慵懒,「若想赏雪,明日本g0ng带你出城从高处赏宣京,雪封城池,别有一番风味。」
「好,全听姊姊安排。」她乖巧地答应下来,语调柔软好似真的是只温顺小白兔。
环住肩膀的臂膀收紧了些,手指自然地从没系上的领口钻进来,炽热掌心放到锁骨上时一顿,才发现怀中小兔子没穿里衣。
「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责备的话语即使在此时也带着不容冒犯的权威感,宣照果断放下窗,轻松抱起云中郡主回到暖榻上。
虽然自己矮了一点、瘦了一点,可分明都是nv子,那匀称的身躯下怎麽能藏着这麽多力气呢?她长年的疑惑总是未果。小兔子搂着对方脖子、脸埋在颈窝里,她的外衣又被剥下,被窝随即覆盖南塘nv子藕白的躯t。
被褥中萦绕着奇妙的气味,汗、脂粉、t香与情慾未乾的sh气混杂於一t,又藉由人的t温发散倒与真正的制香几分相似,是敦l榻上香。
於是她才刚清醒点的脑袋又变得混沌错乱。
她并未显露出异样,撒娇似地往宣照身上蹭。因练箭而盘着指茧的手指放在她右x口,在柔软玉兔的边缘,沿着约莫两个指节的范围,轻柔地摩娑——好似那样就能将伤疤抚平似的。
一语不发,但她知道对方在想些什麽——这道疤代表的只不过是一步棋,用以迷惑敌方的招式,棋手之一的人竟困於其中。
真是步好棋啊,云中郡主。
癒合後的皮肤很薄,一碰就痒。她捉住在x口徘徊的手,凑到唇边一吻,笑道,「我身上有疤,心无芥蒂,姊姊信我吧?」
金眸中微光闪烁,那手指往上移动捧住她的下颔,吻上。她仰头接下这一吻,唇舌交缠,绵密细长,混沌的脑袋进一步融化在舌尖,再也无法思考。
云中郡主并非任人狎玩的小白兔,她明白。
这天下乐意臣服於昭yan大公主的人万万千千,甚至能做忠犬的人亦不在少数,若只是温顺忠诚、若只是能力卓群,她自然会赞赏,也仅止於赞赏。
云中郡主用自己的名义在宣京置办了一座小宅院,坐落於公主府旁,因为习惯了凡事亲自c办,郡主没有特别雇佣仆从,这里的一切都由她自己打理,院落不大但布置得jg致用心,一小方天地中彷佛能嗅得南塘荷香。
作为大景名门世家的梁柱之一,几乎每日都有来自大江南北的人士或信隼上门求见郡主。身居高位者难有闲暇,宣照是清楚的,白日里她要应付的事情可不b对方少,也很难ch0u出空陪小兔子玩耍。
只有在夜里才是两人相聚最多的时候。
通常都是云中郡主自己出现在她书斋里,添茶磨墨,提醒她夜已深,再不休息会伤元气,然後乖乖地捡一些b较不重要的事情帮着处理。或着宣照听了小兔子的话,把人弄到床榻上激烈而迅速地满足了,早早休息养身t。
有时她会挑着灯走在僻静无人的後院小径,穿过暗门、闯进南塘小院,院子的主人常伏在案上就睡着了,平时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有所警觉的小兔子被她抱起来时仍迷迷糊糊的,放到榻上搂着睡,一夜好眠。
今天宣照惦记着要赏雪的约定,一下朝就直奔兔子的小窝,进院子了远远地就看到书房的门板敞开着,小兔子正坐在案边与一个游侠打扮的nv子低声论事。
云中郡主思考时眉头会沉重地压下,情绪藏在眼底,不愠不火、冷淡无情,看起来还有几分那姓凌的神韵——真不愧曾是师徒。不过那姓凌的摆出这种表情只教人生厌,生在云中郡主脸上,却能有几分成熟稳重。
昭yan并未马上走近,从她的距离听不到对谈的内容,一来一往地又谈了几句後,云中郡主似乎下定决心,一点头後说了两个字。
杀了。这是她很熟悉的话语,从嘴型就能看出来。
不知她要杀的是谁、不知她又在为花家谋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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