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莫知听出来了,刚刚就是这只白虎在叫他住手。“死了,但没死透。”对那只小白虎说话的时候,那男人语气变得柔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窒息的死气和阴气也消散了不少。小白虎没再说话,只若有所思地看着莫知。莫知被他澄澈明亮、似能洞察人心的双眼看得心慌意乱,匆忙垂下眼帘,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蛇鬼,我不知道……”见莫知不肯主动交出蛇鬼残魂,伊青不再拖延。他五指弯曲,手腕翻转,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凭空从莫知的怀中取出了一根形状如尖刺、一指来长的白骨。“你——!”莫知想要将蛇骨抢回来,却被伊青挥袖甩开:“放肆。”伊青的声音很轻,落在莫知和男孩的耳中犹如炸雷,让他们痛得眼冒金星,双腿发软地摔倒在地,莫知更是因为伊青这一击昏死了过去。伊青并不管他们如何,只是收拢手指,将那根白骨和上面附着的残魂彻底碾碎。“现在,蛇鬼彻底死了。”他对黎锦秀说道。那男孩见此情景,连忙向伊青求饶:“我是被他胁迫才进来的!我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什么蛇鬼!真的!”黎锦秀原本还有许多话想问伊青,但被他这样打岔,也不得不先问:“那他呢?”他还记得,伊青知道这个男孩会游泳。伊青说道:“飞廉会处理。”那男孩瑟缩地跪在地上,惊恐地问:“飞廉……是这里的神兽吗?”伊青没有回答,而黎锦秀看他吓得发抖,多少有些不忍,说道:“是的。”男孩又哀求黎锦秀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黎锦秀却没有再越俎代庖地回答。他不是阴官,不是来去涧内的守护者,他也不知道这个男孩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只记得,这个男孩亲昵地叫莫知哥哥,而刚刚莫知要杀那妖兽时,这个男孩也并没有阻拦。
但抵不住心中好奇,黎锦秀还是问伊青道:“鱼妇是什么?”伊青还没说话,那男孩便抢答道:“蛇化为鱼,是为鱼妇,可借其起死回生!”“起死回生?”“对!”那男孩吐字如连珠,“我叫谢令,家传风水堪舆之术以及寻宝秘法。莫知找到我,只说他需要找到一只蛇头鱼身的妖兽,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并不愿意帮他,是他挟持了我的家人,逼着我进来了!”“骗子。”一个娇弱却有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黎锦秀转过头。那条死里逃生的鱼妇扒拉着一条硕大无比的四脚蛟兽顶出了水面,张开蛇吻,分叉的舌尖嘶嘶地吐出:“你刚刚特意用自己的血引诱我,你知道我是什么。”它们的身边还有许多其他不同的水生妖兽,影影绰绰地藏在水下,像是阴沉沉的黑色雾气。谢令面带紧张,嘴角微微抽搐,竭力辩解道:“那是因为莫知告诉了我你的名字和来历,还给我看了你的样子,我只是用了秘法。”鱼妇身下的蛟兽道:“是与不是,一探便知。”忽而,一阵风浪卷起,四脚蛟兽背负鱼妇跃出水面,鱼妇长舌飞出如铁鞭,冲着谢令的脖子而去,谢令脸色一变,抓起倒在一旁、昏迷着的莫知扔了过去:“拿去吧你!”鱼妇卷着忽如其来的莫知回到水里,谢令则身形快如闪电,转瞬便攀上山壁,靠近了来去涧。黎锦秀忍不住张开了嘴,惊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好稳。”换做他,恐怕做不到这么快的速度。伊青捏住他的虎口,说道:“他是从小跑山头的修行者。”他原意是想要安慰黎锦秀,黎锦秀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怎么了?黎锦秀摇了摇头,甩开了伊青的手,说道:“你又知道了?”明摆着又误会了。伊青明白,再不解释这误会得更深,于是不再逗他,说道:“我知道他的事,并不因为我认识他,而是因为我的职责,我可以知道所有生灵的过往。”“所有?”黎锦秀惊讶到重复了一遍,“所有?”伊青不能透露太多,只简单地解释:“生死簿本来就会记载万物生灵生前死后所有的事迹,鬼差索魂时所用的生死簿算是简略版。”合着地府还是个资料库。黎锦秀明白了,怪不得伊青有那么多个化身,这是真的公务繁忙。两人交流的功夫,鱼妇已将半死不活、毫无反应的莫知扔回了岸上,嘶嘶呸呸地骂着一连串黎锦秀听不懂的妖语,而正要一头扎入来去涧逃走的谢令忽然被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大风吹落,又一次掉进了递水河里。鱼妇甩开尾巴,冲上去一口咬住了谢令的手腕。谢令挣扎着浮起来,抱着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不停地甩动自己被鱼妇咬着的手,疼得面色狰狞:“啊啊!别咬了!我给你!我给你我的血!”鱼妇松开嘴,退后半米,谢令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腕,从鲜血淋漓的伤口里逼出了两滴莹白色的液体。鱼妇张开蛇嘴接下,转身而去,河中妖兽也接连退去。“小子,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下次再敢来,我吃了你!”鱼妇还不忘恐吓他。谢令听到这话,无语地低笑了出声:“一个亚成体,也敢恐吓我。”他艰难地爬上岸,捂住自己的伤口,嘶地痛叫了一声,“咬得真狠——”这时,谢令想起了还在岸边那个抱着小白虎、白布覆面的神秘男人,紧张地抿了抿唇,抬起了头。那个男人依旧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没将他放在眼里。谢令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他将自己从来去涧前打落,谢令只知道,能让莫知恐惧成那样的人物,绝对不好招惹。没看到他只是挥了挥袖,莫知就进气少出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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