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看见几根孔雀翎之后,突然扎心一般的疼痛。
她当时正在公交车上,孔雀翎被一个拾荒的老人提着,塞在一个鼓鼓囊囊的,脏兮兮的超市塑料袋一侧。青木不知道自己在心疼谁,是那个老人,还是那几根孔雀翎。
但就在她想得出神的时候,恍惚间镜头一转,她竟然闪身到了别的地方。
幽幽绿谷,鸟语花香,山泉淙淙。她晒着阳光,心里却因恐惧而寒冷得过分。
呦,你是从哪里来的,小家伙?
突然出现的人形挡住了头顶的阳光,投下一片阴影。
他有着极其明显的白化病症状,眉目细长,眼珠暗红,毛发稀疏苍白,皮肤脆弱透红,妖魅而阴寒。只有身上一袭水银色白衫出尘不染,袍角却也印了一抹血红。青木盯着这个似人非人的邪物,瞳孔微缩,嗓子像是被人卡死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那怪物冲她扯了扯嘴角,似是在笑,露出少许血红色的牙龈,和一排鲨鱼般细小而带缝隙的尖牙。
她终于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心力交瘁,痛快地晕死了过去。
其实青木是个健康活泼的好孩子,但她一直过得独善其身,从不惹麻烦。经历的事情太少,才会一时慌乱到稳不住阵脚。
像这样仿佛死过一次般,再度悠悠转醒后,她就明白了许多,也看开了许多。
尤其是她醒在一方古榻上,屋内的木质百格窗微微地透入些亮光,四周的陈设古朴华贵。外室和床榻用屏风隔开,屏风上搭着她换下来的衣服。外间瓷器轻碰,有衣物摩擦的声音,整间屋子静谧温暖。
你醒了?屏风后响起一个虚弱的声音,带一点沙哑,又很阴柔的嗓音,是那个她碰见的怪物。
青木有些窘迫得低低嗯了一声,不知所措地拿起床头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压惊,有些惊讶入口的茶居然是热的。
外面传来吱吱呀呀轮子摩擦地板的声音,那个怪物操控着轮椅转出屏风,缓缓移向青木。
可能是屋里昏暗的原因,青木觉得他的脸色好了不少,没有在阳光下时那么吓人。但她一想到他嘴里的尖牙,还是忍不住毛骨悚然,莫名地牙根发疼。
您您好,谢谢您救了我。 青木稳住心神,尽量自然而平和地开口。可她只鼓足勇气看了他一眼,就垂下头去看他的轮椅扶手,头皮和后背都有些发麻,隐隐地担忧自己的举动会不会迁怒到来人。
来人不说话,青木又尽量自然地抬头看他一眼,他狭长而冰冷的眼角里闪出一抹笑意,虽然没有言语,但好像很愉悦。
请问这里是哪里呢?青木小心翼翼地问道。
孔雀寨。
孔雀寨?
您是
孔雀。
他说话很缓慢,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声带中磨出来。离青木也很近,一张一合间,青木能轻易的看见他的牙齿,牙龈,舌头
成语里只发明了血盆大口四个字,怎么没有说过,尖牙利齿的血盆小口,也是如此让人战栗呢。
青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喝了一口茶水,他的皮肤看起来只有薄薄一层,牙齿却过分的尖利,仿佛稍微不小心,说话间就能划伤自己。
十分感谢您救了我,还带我回来,真的,十分感谢您。青木干巴巴地说道。
他又勾起一抹笑,笑容却没到达他狭长的眼底,开始用虚弱而阴柔的声音再次磨出他的话:你不用害怕我。
没,没有。真的,我只是,就是,十分地尊敬您,可能有些敬畏您吧。
你也看到了,我的牙齿和爪子,都是摆设。他伸出手,手背上的皮更薄了,所以反而有些发红,能看见薄薄的皮肤下面的血管。竹节般的手指上长了一些形状尖利却薄得透明的指甲。
青木绞着衣角,不敢说话。
这个人,这个怪物,好像十分营养不良,仿佛从出生到成长,就一直没有什么营养。虽然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却无法成长成一头从内到外都凶狠的怪物。
我知道你是人,我不吃人,也咬不动。他说完这些后,就缓缓转着轮椅出了屋子。
青木心情有些复杂,她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圆润而饱满。捏了捏自己的皮肉,健康而紧致。她是个健康善良,心思单纯的孩子,恐惧过后,她思索起那脆弱而可怖的尖牙,脆弱而可怖的指甲,有些心疼。那是一具病着的怪物躯体,他伤不了别人,还要小心翼翼地防着他自己伤害自己。
她一直是个健康的孩子,虽然有过病痛,但是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健康,保持心情愉悦。她不懂那些每天都在病中的人生,但是她善良的心却在发疼。
晚上,怪物小心翼翼地用托盘给她端来了饭菜,这次他是自己勉强走来的。青木诚惶诚恐地问了厨房的位置,吃完之后将厨房里的脏碗全都洗了一遍。
第二天,怪物又给她端了早中晚三餐,她将自己住的屋子里外打扫了一遍擦拭一新。
青木接餐盘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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