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没什么事情做,青木又细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过冬装备,然后坐在屋子里,一边绣花一边等着白孔雀回来。
祭坛里引魂香的烟一丝一缕地往外飘,青木想着白孔雀,又把《四时仪典》和《厚时杂记》翻出来读,希望能在里面找到些信息。
孔雀寨有结界,与世隔绝,但是并不是完全封闭。璃清去过外面,他们的父亲更一直漂泊在外头,但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如何出去的。也许下次要问问璃清了,用不太突兀的方式。
青木又想到了一些事情,将一整套厚时杂记翻到最底,看了看年月算了半天,却发现这本书只记到七百年前为止。怪不得她遍寻璃荡二字,怎么都找不到呢。
可是她十分想知道孔雀寨最近几百年发生的事,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那位璃荡夫人掌权时候的记录。她那位男宠被扔到孔雀寨的外面,白孔雀在山野里出生,这期间,究竟有怎样一番波折。
现在的孔雀寨平静又微妙,而她一直是个被排除在诸事之外的人,这么长时间了,也无人邀请她卷入风暴的中心。不,还是有的,或许山斓就曾经小小地试探了她一下,却被她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与虎谋皮,在钢丝上面踩高跷,这两者之间非要选一个吗。青木望着屋顶揉了揉眉心,能一直鸵鸟下去就好了。
或许要用孔雀的方式来思考这些事情才思考得透?
青木的眼前浮现出白孔雀温柔的双眸,她又摇了摇头,也许白孔雀并不算是典型的孔雀。典型的孔雀璃清吗?算了,青木现在有些抗拒这个人,又冷不防想起他说的,寨子里但凡正常些的好姑娘,都不会选择白孔雀。
可是白孔雀已经蜕变成了真正的贵族,看似也对孔雀寨十分重要,即使这样,母孔雀们也不愿意接受他吗?如果单单是因为毛色的话,艳丽的毛色,很重要吗?
那白孔雀那天上台的时候,众人也没有那么的厌恶他啊,甚至还接受了他的赐福。白孔雀二百多年都没有名字,因为曾经拒绝长老们给的名字。这次长老们却突然如此隆重地为白孔雀举行仪式,那些贵族,为什么能轻易地接受呢?
阿虹给了他们什么?
将他们从维护结界的责任中解脱出来。
青木突然想通了不少,恐怕那位璃荡夫人,也深受这结界的拖累。
这结界不曾更改孔雀一族在寂月的悲惨生活,但是他们却执着地苦苦维护着。不知会对阿虹的身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青木想着想着,神色便渐渐凝重了起来。
孔雀寨在白孔雀的心里,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毕竟,阿虹正为了孔雀寨,或许在消耗着自己。
青木在祭坛上重新点了三柱引魂香,暗暗祈祷道,老天爷,如果你真的跟孔雀寨有联系,那么也应该看一眼阿虹,保佑他诸事顺利。引魂香慢悠悠地飘入夜空,青木有些泄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能天庭的办事效率也慢吧。
但是她突然就下定了决心。
白孔雀赶在用晚膳之前回来了,还给青木带回来些新奇的果子。
阿虹,我青木顿了顿,却十分坚定道,阿虹,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白孔雀闻言怔了一下:突然这是怎么了?
随即深红的眸子中闪过冷芒:是不是璃清说了什么?还是有谁来打扰你了?
青木眨了眨眼睛,突然间有些迟疑了。她是继续当个闲人,还是勇敢地掺和进来呢说白了她只是想让白孔雀能好好的。
嗯?没事,告诉我,璃清说了什么?白孔雀很快便调整了情绪,十分宠溺地捏了捏青木有些僵硬的脸。
也,不算有什么吧。青木吞吞吐吐地说着,我青木头疼地开始坦白,我不小心跟他说了涂家今天早上来找你的事情,然后他便冷嘲热讽的总之,他字里行间的,我也明白了,反正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好好待过你,阿虹,你就跟我离开吧。青木跳下椅子,凑到白孔雀身边撒娇地摇着他的胳膊。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白孔雀将青木揽到怀里坐着,又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来,先把这个吃了。说罢他从桌上的篮子里拿出一个没见过的果子递给青木。
这是什么?青木好奇地拿到手里,又不满地撇嘴,你不要总是哄着我了,阿虹,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可是,木木想走到哪呢?白孔雀帮她剥开果子的外皮,有些面露难色地看着她。
我们去人间呀。她咬了一口白色的果肉,唔,软软绵绵的,好像吃蛋糕。
先不说我现在的样子需要遮掩。白孔雀拿起帕子帮青木擦手,木木,现在人间正逢乱世,血流成河,冤魂饿殍遍地。我也不想你被红尘里的煞气伤到。
还有,若并非合适的时机,开界有违天道,折损大量法力不说,容易损伤身体,那样他去了人间就无法保证木木的安全了。
啊?青木捧着手里吃了一半的果子呆呆地看着白孔雀,真倒霉,原本以为离开这里就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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