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分配到第二层。活着还是很好的,她谨慎地观察着手掌里粗糙的猩红色莓果,看起来能吃,一般来说,表面光滑的才更可能含有毒性物质,她弟弟就算恨她要嫁给别人,应该也不会想在今天把她毒死。又走了一会儿,隐约听得见瀑布水灌进深池的响声,水涨得厉害,划船过去会有点危险。倒下的松木看起来是座很结实的桥,但谁也不知道内里有没有腐烂。她左右张望,附近的森林很茂密,看不到别的方向。她刚想提议走回大路上,却看见弟弟已经从桥的那端走了回来,和她说没有问题。那就没问题,艾达点点头,握住他的手腕走了过去。再往前几步,视野开阔起来,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有只没回窝的羊羔看见有人来了,绵绵地叫着。“她说膝盖痛,要我们直接进去就行。”弟弟简短地告知。自从他参加完自己的订婚仪式,艾达多少能察觉到他的疏远,他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变成了一个语气——和那句轻柔的“祝贺你”一模一样。但他又说自己并不悲伤,有信仰的人才会相信婚姻有不可取代的价值。“神的许可,族谱的延续,共同生活中生发出的伟大亲情。”他就像真的不感兴趣一样,脸上带着一种肯定的微笑,“前两个词显然离现代社会很远,最后那个更是一种神话。婚姻当然更多地是一种投资决策,你选择的人可以说很正确,我自然真心地祝福你,姐姐。”如果他不是一滴酒也没有喝,就在必要的过场之后匆匆离开,他的祝福看起来应该会真诚一点。大部分的恋人是在甜蜜吐息的间隙里,忽然察觉到未来可能是不确定的,这说明爱之神至少为他们许诺某种未来。这是两人从来都不会拥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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