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认识赫燃纯属巧合。赫燃是标准的乖乖女,没有养废的富二代。那是她唯一一次来凤凰城,一个人大手笔地开了个包厢喝闷酒,自己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被隔壁的陌生人撞见,上手想要捡尸。柳岸原本是路过,醉醺醺的一男一女搂在一起在这里是很常见的事情,只是因为赫燃的背影正好有两叁分像周棉清,她才决定跟过去。最后是她把赫燃捡了回去。用捡不太准确,是连拖带拽地在楼上开了间房把她扔进去。赫燃醒来十分后怕,把柳岸当成救命恩人想要报答,奈何左看右看恩人什么也不缺。连业绩都不缺,只要她愿意就有许多比自己更有钱的人上赶着来送钱。但她是个家教良好的富二代,从小就被教导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她鬼鬼祟祟地在凤凰城外面蹲点了一周,找到的方法是给柳岸送饭。据她观察,柳岸经常一天一顿不固定时间,于是赫燃有空就从家里打包饭菜带来给柳岸。如此几天下来,柳岸终于忍不住骚扰开口:“非要送的话,不如送我几包烟。”从此柳岸的口粮就有了着落。仅存不多的良心还有一丝愧疚,毕竟赫燃这个叁好学生是从自己这里学会的抽烟。“岸姐,你今天有点不一样。”赫燃靠在旁边,也给自己点了支烟。“哪方面?”柳岸轻笑,不像敷衍其他人那样糊弄过去,反而追问。“啊我想想……”赫燃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柳岸,绕着她360度无死角看了一遍,又思考半天,最后一拍脑门儿:“有种破罐破摔的美!”“你是不是想说,破碎感?”柳岸捏了捏拳头,自己精心打扮这一身花了四五个小时,居然被人形容成破罐。“不不不不!”赫燃摇头晃脑,“破碎感是让人想保护,你这种是…让人敬佩。”……柳岸不再忍着,一拳锤在赫燃背上:“我是出台,不是出征!”“周棉清呢?”一支烟的时间能聊很多事情,何况她们之间的交情是很多很多包烟。赫燃以前听柳岸说过关于周棉清的事,但了解的也不算仔细,她对别人的感情八卦没太大兴趣,权当听故事,给给柳岸提供一个发泄口。听完她只有一个感受:柳岸爱周棉清爱得快死掉了。“问她干嘛?”柳岸语气立马降了下来,话里止不住的低落。有段时间她病急乱投医,把那些事情告诉赫燃,一是为了帮自己理清思绪,二是试图让赫燃给点有用的建议。谁知道对方一脸天真:“我不知道啊我情感障碍,活了二十几年没喜欢过人。”“你现在这样不是为了她吗?”赫燃疑惑。柳岸以前觉得赫燃和周棉清有点像,仅仅是有点,从某些成长经历和年龄时代来说。但赫燃比周棉清幸运许多,她有完满的家庭、爱她的父母,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当个富二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不创业。最后她发现这两个人简直是两个极端。周棉清心思细腻,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会想许多,赫燃就浅显许多,表现出什么样基本想的就是什么样。不得不说大愚若智的人看问题都能看到本质。“不全是。”柳岸没有否认。还是为了自己。畸形的关系不会长久,如果让她和周棉清长期处于那样的境地,最后只会不欢而散。她们都是会任由坏情绪在心里滋生发霉的类型,宁愿不沟通、宁愿自己忍受,也不愿意说出来共同承担后果。她们都不信任对方对自己的爱。那不如早一点结束,就断在感情还没有回落的抛物线顶端,让记忆永远停留在美好更多的那一面。
柳岸本来是这么想的。然后她发现,她做不到。她没有办法忘记周棉清每一次跟她讨论的未来,没有办法克制不去想没有联系自己的周棉清在干嘛。她患得患失地爱着,又在对方回馈的那份爱里,产生了极其强烈的不配得感。把她所有重建的自尊都压碎,变成一滩废墟压在身上,重得喘不过气,眼冒金星把粉红泡泡都看成刺向自己的利剑。该用什么方法证明自己值得呢?柳岸把自己放在赌桌上,用金钱堆砌出来的山堆量化成可以计算的筹码,和其他明码标价的商品对比。她要告诉周棉清,我很值钱。她配得上她的爱。赫燃很容易看透了柳岸这么做的本质,用近乎自残的方式去证明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价值,她只是为柳岸不值。“如果她不来呢?”赫燃轻声问。“没有如果。”柳岸深吸最后一口烟,火星子在嘴边忽明忽灭,吐出长长一口气,把烟头按灭在阳台。她转身拍拍赫燃的肩,笑容在夜里熠熠生辉:“她不可能不来。”高傲如周小姐,可以掷千金为搏她开心,不会降自尊来买她一晚。洁癖如周小姐,可能忍受她身上的烟味,不可能让其他人碰自己的东西。凤凰城门外。“抱歉女士,没有邀请函不能入内。”保镖双手交叉放在前侧,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黑卡会员也不行吗?”周棉清掏出钱包里的卡,收到一个刚正不阿的摇头。她叹了口气,也没打算为难奉命办事的无关人员。神情被冬天的气温冻得更加冷淡,拿起手机翻了翻,拨通电话后递给身旁的女人。女人看起来很怕冷,整张脸都埋进蓬松宽大的围巾里,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看起来像哪位明星。晃晃脑袋露出嘴巴,呼出的温暖空气结成白雾散开。响了五下,对面接通,刚“喂”出声女人就开口:“张通。”是目前凤凰城主要负责人的名字。保镖的护卫有些松动,往旁边撤几步,生怕一不小心拦了招惹不起的主。毕竟能出入凤凰城,还能直接打进管事人电话的,多半非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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