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金融业的颁奖典礼一场接一场,各种名头不一。十二月初的这场在业内尤其权威,典礼结束后还会照例安排小型宴会。安岑的邀请来得很突然,苏然起初不想答应。但他再叁表示没有别的意思、会保持社交距离、绝不逾越界限,请她当成工作对待,话说到这个份上,便很难再拒绝。这种盛会,龚晏承自然也会出席,并且,还带了一位女伴。苏然与安岑到得很早,一直随他和各路大佬、前辈寒暄,脸都快要笑僵。好在安岑很绅士,递过来的酒全被他一一挡下,或是婉言拒绝。苏然只需要当好一只会笑的花瓶,整体还算轻松。这类场合,龚晏承永远是焦点。他一入会场,苏然便瞥见了他,和他身旁的那位女士。举止端庄,成熟优雅。她轻轻皱眉,视线忍不住在两人身上停留。尽管两人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但不经意的动作之间仍流露出一种熟稔的默契,让人想忽视都难。无法辨明的情绪开始在心中缓缓涌动。她下意识避开目光,却始终无法完全平复心绪。杂乱的思绪间,她想起了那个被她永远封存在箱子里的小玩意儿。在心中不断地、反反复复地描摹那个画面,才勉强压下那些不受控的情绪。宴会进行到一半,龚晏承被人频频敬酒,少有地来者不拒。他脸上仍端着一贯的淡然表情,从容应对过来的每个人,礼数周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然而几圈下来,眼中渐渐流露出些许倦意。他借口透透气,离开了宴会厅,朝二楼露台走去。自他进场,苏然的视线便追随着他,试图装作不在意,目光却移不开。见他撇下女伴独自往二楼去,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不自觉跟了上去。夜色中的露台被厚重的落地门隔绝开,显得格外清冷。龚晏承站在栏杆边,指间夹着一支烟,一点猩红的微光在黑暗中时明时灭,映照出他冷峻的侧影,平添几分疏离与克制。透过玻璃门,苏然望见他的身影,迟疑片刻后推门走了出去。夜风微冷,她走近几步,在他身后站定,停留在不远处。龚晏承似乎早已察觉她的到来,微微侧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带着几分审视。未等她开口,他将烟蒂轻轻摁灭在栏杆上,转身面对她,神色平静,眉眼中却透出些许隐秘未明的情绪。苏然站在原地,凝视着他,内心波动难平。原本就微弱的一点坚持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渐渐瓦解。她下意识上前一步,轻轻踮起脚,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将他微微拉低。唇瓣小心覆上他的,带着一点试探、一点不安。龚晏承一动不动,眼神微暗,像是在观察她的每一个反应。他没有回吻,也没有退开,只是任由她的唇在他唇上落下。女孩子笨拙地吮吸他的唇瓣,试图拉近与他的距离,呼吸愈发急促,唇间轻轻呢喃,带着一丝撒娇般的委屈:“你是我的。”龚晏承罕见地没有太多动作,依旧维持冷静的姿态,任她生涩地亲吻吮咬,贴他越来越紧,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在她哼哼着试图把舌尖也探进来时,他才终于抬起手,稳稳握住她的后颈,将她稍稍拉离些许,垂眼冷淡地问:“我是吗?”苏然微微一顿,仰头观察他的表情。唇角似有一点弧度,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头一次,直觉不管用,猜不出他的分毫情绪。勇往直前的理由,是因为笃定。这一刻,她却只感到茫然、无措甚至无助。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但现下的情况已容不得她抽丝剥茧、细细琢磨。酸涩的情绪开始在胸口缓而重地蔓延,以至眼眶都开始发酸。但在楼下瞧见的那些“不清不楚”的画面,并不允许她在此刻、在这一秒、在他面前失控。她微微咬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说出的话明明是撒娇般的胡搅蛮缠,声音却异常平和:“你都答应我了。你是我的,别想反悔。”是陈述客观事实的语气。龚晏承低嗤了一声,眼中含着些许冷意,反问:“我是这么说的吗?”女孩子垂在身侧的手掌慢慢收紧,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有些绷不住,酸涩的情绪在他的质问中越发浓烈。见她许久未说话,男人抿了抿唇,微微俯身,声音低沉而冷淡:“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苏然咬紧唇瓣,沉默不语。他稍作停顿,确认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松开手,转身准备离开。
“你站住!”终究。还是忍不住。她几乎是着急地转身拉住他的手臂,嘴唇微微抖动,语气中带着压抑的委屈,还有隐隐的急切。一字一句解释起来,告诉他自己未回复的原因,安岑那张合影的理由,今天为何会在这里。事无巨细,小心翼翼,声音低切。已经是让人心疼的程度。龚晏承低垂着眉眼,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眼中所有情绪仿佛都隐匿在黑夜中,难以窥探。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感觉,那种心脏被捉紧、胃部抽搐痉挛的折磨开始缓缓消散、渐渐松动。女孩子说完,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他,眼中带着几分小心的期待,乖得让人心疼。也让他心安。龚晏承眼中浮现一丝极淡极淡、淡到几乎无法辨别的笑意。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望着她,胸膛微微起伏。沉默在两人之间逐渐拉长,直到苏然有些绷不住,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欲走。“回来!”龚晏承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回自己怀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低声轻嗤:“就这么点耐心?”不等她回应,他低头吻了上去,来势凶猛,唇舌辗转,恢复了熟悉的强势和不容拒绝。舌尖挑逗着她的唇齿,像是要把她吞吃下去的力道。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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