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明看着下方的儿子,狠狠皱起眉,心中大感意外,“你有何异议?”秦如钰先拱手朝众长老行了一礼,姿态从容却有礼地说:“如钰不认为自己有错。原因有三。”他竖起三根手指。“一,如钰并非私下与族人内斗,而是在正经的比斗课上。既是比斗课,又何来内斗一说?“二,如钰开始已经与另一位族弟定好了比试,是秦莫力率先过来挑衅,此后二弟又提出与如钰比,如钰才比的,此乃被动应承。”“三,如钰打伤二弟,是因在战斗中突破,一时收不住力,并非刻意所为。”“方才父亲所说,如钰有两错,一是没有谦让族弟,二是打伤了陆轩——难道说,这所谓的谦让就是在对方挑衅时忍气吞声?还是说,如钰在战斗中突破也成了错?”“二弟受伤,难道不是因为技不如人?无论是咱们修仙界还是秦家,什么时候实力高者战胜了实力低者,也成了错?”“故而,如钰不服,认为判定不公!”判定不公这四个字砸了下来,整个议事厅都被震了一震。谁能想到性情最温和的如钰竟然会提出反对,而且反对的,还是自己的父亲?旁观的众人心中惊异,忍不住朝秦如钰投去打量的目光。在他们的视线中,少年还未及冠,身量却已经长成,他立在堂中央,虽穿着普通的家族训练服,却露出松柏一样挺拔的气质。郎朗如月,风骨铮铮。众人看着看着,竟有些恍惚。什么时候秦家低调不起眼的大少爷,也有如此风姿神采了?秦如钰不知众人心中的惊异。他此时想的是,清清写在他手心的那一句话。“哥哥,一步退,步步退。”所以,咱们,一步,也不能退。 系统抽奖,给我欧!会议结束之后,秦如清兄妹俩跟着他们父亲回了自家的院子。秦德明背着手肃脸走在前面,刚一进门,就忍不住转身说:“如钰,今日在几位长老跟前,你怎的说出了……那样的话!”他语气急促,却又停顿了一下,大约是想找形容词,却又因为过于惊异而显得词穷。当时,因为如钰的当堂反驳,他虽然不至于生气,却还是不得不考虑儿子的意见。正在他进退两难时,还是大长老出声,说出重罚秦莫力,轻罚秦陆轩,如钰无错,不受罚的决断,给这件事一锤定音,才算是了结。他倒不是那种儿子反对自己的意见就觉得恼怒的父亲,只是事情的发展着实诡异,还需事后好好询问一番。秦如钰对于父亲的征询并不奇怪,正待开口解释,却突然听到一道清亮的女声从旁侧传来。“什么话?我今日怎么听说如钰和老二家的孩子起了冲突?”几人侧头,看见闻讯赶来的族长夫人疾步走来,行至跟前时,直接略过秦德明,望向后面的秦如钰,急急关切道:“儿子,你跟陆轩那小子打架了?可有受伤?”秦如钰摇头,族长夫人舒了口气,又紧跟着问:“输赢如何?”秦如钰似有些羞赧,垂头道:“是……我赢了二弟。”秦如清从秦如钰身后探出脑袋,古灵精怪地补充道:“哥哥在战斗中突破,是大胜哦!”洛娴面色一喜,“果真?”上下看了秦如钰一眼,赞道:“好好好!打得好!我儿出息!”被忽略在一旁的秦德明面色无奈,终于忍不住开口:“夫人,你怎的还夸起来……如钰虽然在战斗中突破,却也不甚失了力道,将人家打伤……那伤我看了,差点涉及心脉,可不是玩笑的。”洛娴直接翻了个白眼,“那怎么的,胜负输赢乃兵家常事,又不是故意的,难道还要叫我儿赔罪不成?”秦德明说不过洛娴,气得胡子直翘。说话间,这一家四口已经坐到了厅中的圆桌上。秦德明又将今日之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洛娴听着,先是皱眉,而后眉头又紧跟着舒展开来。“照这么看,如钰的话说得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啊!”“这事他有什么错?一开始就是别人挑衅在先,如钰连番推辞,最终推辞不过才答应比试的,后又在战斗中突破——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如钰的表现都堪称优越!”“可是……”秦德明嗫嚅着嘴,想反驳。洛娴眉头一挑,轻巧截过了话头,“哦,你说秦陆轩被打伤了的事?那不是个意外吗——你既然敢在前头挑衅,自然就要做好会输或者会受伤的准备啊!”秦德明承认,儿子确实没做错什么,“可是,今日这般,如钰的态度着实有些强硬,怕是要给族人留下不容人的印象了。”洛娴瞪眼反驳:“什么叫容人?忍气吞声叫容人?还是硬着头皮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错事才叫容人?”族长夫人精致的眉梢一挑,冷哼道:“叫我说,今日没当场发落了那个秦莫力,而是把他交给二房私下处理,就已经是容人了!”两人的声音隐隐有拔高的趋势,四下的仆从皆有眼色地散去,还把门给带上了。这夫妇俩专心致志吵着架,圆桌上,秦如钰挺直腰背坐着,听着父母的吵架,神情还颇有些认真。因为秦如钰觉得,母亲的训斥,隐隐有训到他心里的感觉。他有些观念,其实跟父亲很像。而秦如清,自动把父母的吵架当成了背景音,正无聊地趴在桌上玩自己的指甲——这具身体的年龄才八岁,因而她时常压制不住本能,做出一些不符合她心理年龄的幼稚行为。两人终于吵完。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族长惨败。刚打胜一场嘴炮的族人夫人优雅地抚了扶鬓角,收了功力。突然,她神情一顿,想起来什么,对着秦如钰问道:“如钰,你今日可是突然开窍,我观你行事似乎与平时大有不同?”秦如钰有些羞愧,还是如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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