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了啊,说你不能不为家族考虑,这桩婚姻半点不委屈你,人家是西岭城最大的世家,给的迎亲礼都是一枚筑基丹了,你要是反悔,咱们就把人家给得罪死了啊。族长晓得妹妹颜控,用家族给她说动摇了之后,转而就开始夸她联姻对象好看。丰神俊朗,身姿魁梧。小唐娘就去暗中偷看她的联姻对象了,结果看完当即一个仰倒。回来哭着说,壮得像头牛!脸黢黑!根本没法儿一起睡觉!本来还有些动摇,这下子是彻底坚定下来,咬死了口不同意,当时家里简直被闹翻了天。后面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呢,以唐家当时的能量,根本吃罪不起那个大世家。后面还是小唐的姨妈,跟小唐娘关系好,又不怎么在意婚姻这件事,搞个了姐姐替嫁。听到这段的时候,启荣当场把下巴惊掉了,一贯端庄沉稳的陆薇也露出惊异之色。只有秦如清,面色平平,少见多怪的样子。哈,姐妹替嫁,这不就是小绿江上古言频道的狗血烂俗梗么。这桥段老套到读者现在都不稀得看了,说不定还是个大雷点。说回正题,姐妹替嫁。说给了那个大世家听,也勉强同意了,但是先前的条件却打了对折,你家跟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那约定的筑基丹,自然也就不作数了。筑基丹没了,好在两家没结仇。便姐妹俩都办了婚礼,姨妈迎女,小唐娘招子,将那个白面郎君招到了唐家,生下了小唐。结果白面郎君身形削瘦,命也是个不长久的,在一起抵御兽潮的活动中身死了。小唐娘悲痛欲绝,带着对家族的愧疚,叮嘱当时还不到十岁的小唐要好好为家族效力之后,自己就殉情了,留下小唐,给二舅舅唐飚照顾。这实在是个冗长又听得人心里憋屈的故事。自然是为唐子凤憋屈。启荣又是一个捶桌,愤愤道:“怎能如此,怎能将你丢下,将你丢给那个劳什子的舅舅,他原本能得到一颗筑基丹,现在婚事作毁,心里怨恨都来不及,怎可能诚心待你!”对,连最憨厚的启荣都瞧得出来,那唐飚心里能平下这口气,都已经算他宽宏大量,可瞧他那模样就晓得不是个心大的。小唐到了他手上,可不是等着被吃死磋磨的状态。如此这般,有了后面偷图纸又栽赃的事,也不算奇怪了。陆薇深深叹息:“说起来也不知该怨恨谁……”如果说小唐娘做得不对,怎么说,这也是她身为大人自己做出的选择,只能说苦了孩子,“说来说去,还是那个舅舅不当人。”陆薇想了想,又道:“那后面你们族长也就完全听信了唐飚的话吗?按理说,族长之子是被那个灵器杀死,灵器如唐飚所言又是他发明的,是你剽窃了他的创意,那你们两个也该都有嫌疑才对。”这确实是个正常的推理逻辑。可是这世间事,有很多是不按正常逻辑来发展的。看着唐子凤抿唇不说话,秦如清也知道这定然是他不愿回首的记忆,便替他解释道:“没有什么用,他没法儿证明自己的清白。依照唐子凤刚刚说的,他当时在唐家完全就是个势单力孤的状态,本身竟然就是被舅舅照顾的,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唐飚只要给他身边的侍从下人操作一下,就能可以给自己捏造一个不在场证明,又能给唐子凤捏造一个在场证明。”“还是那句话——人要如何证明自己没做过的事呢?”清白者要如何证明清白。我要如何证明,我是我自己。这般吊诡的事情,有时候不是依靠正常的逻辑,而是凭借声量,谁的声音大,话语权大,真理就在谁的手中。启荣和陆薇也被说得沉默下来,他们从小顺风顺水的长大,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叫人憋屈的事情。掌握了拳头,掌握了话语权,就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了吗!有时候这世间事,着实可恨!而唐子凤却没什么也没说,他黝黑沉静的眼眸静静落在秦如清身上,双眸完整地倒映出秦如清拧眉沉思的场景。她在梳理这件事,自顾自道:“也就是说,唐飚将你赶出家门之后,用你的设计图纸,给自己捏造了一个天才人设。虽然图纸还有缺陷,虽然他是借用你的才华,但他还是凭着这个图纸,造出了一个阉割版的灵器,夺得炼器大赛的头筹,从此扬名。”秦如清突然抬头,看向唐子凤,问出了个无比重要的问题。“唐子凤,你那个坏舅舅用有缺陷的图纸都搞出了个阉割版的灵器,那你呢?当初图纸上的问题现今找到解决方法了吗?你……现在能真正把那个图纸上所设计的灵器造出来了吗?”说白了,概念化的东西和能造出实物是两码事。搞互联网的都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拿着概念化的东西去圈钱拉投资,然而偏偏又真的能给他们“骗”来钱。因为这个概念真能唬人,真的少见稀罕。唐子凤这个设计都不能说是概念化,他是真有可能还原,只要他能解决先前图纸上的问题。启荣和陆薇都抬头期待地看向唐子凤。如果唐大哥真能造出图纸上设计出的东西——能伤到金丹期的灵器——唐大哥又何愁前程!便是不回唐家,去到任何一个大世家,都能被大世家奉为座上宾,便是去仙品署谋职,也并非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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