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松手中荡魔剑的剑锋直直抵在顾悬的胸膛上, 只要他的掌心一用力,这柄剑便会穿胸而过,作为对说谎者的惩罚。“连瑶究竟是谁?”沈长松的声音冷冽, 回响在空荡荡的祭堂中。“她是——”顾悬的心情平静,他的嗓音平稳, 没有丝毫紧张。顾悬的薄唇微微向中抿起,马上就要说出“她是——”之后的第一个字。但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轻轻柔柔的嗓音便出现在了顾悬的身后, 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若想知道我是谁,你问他又如何能知道答案,他又不了解我。”连瑶的白袍随意披在身上, 她靠在祭堂入口附近黑漆漆的地道中,望着沈长松手中的锋锐剑光。“问我不就好了。”连瑶歪着头看着沈长松, 语气轻松。顾悬轻轻低下头, 他将本该说出的话藏在心里。连瑶其实方才在顾悬跳进窗户的时候, 就已经醒了。顾悬跳进窗户的时候, 故意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形, 所以发出了明显的响动。沈长松进来的时候是无声无息的。所以连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她听到顾悬有意高声朗诵《濯身诀》中的小学生修炼口诀, 还有他与沈长松两人离开的脚步声。顾悬发出的所有声音,都被他刻意放大。这些动作之下的潜台词就是要让连瑶快跑,沈长松已经发现端倪。连瑶等到二人离开之后, 翻身坐在床头思考了很久,却还是追了过来。一过来,便看到沈长松拿荡魔剑抵着顾悬的胸膛,一副质问的模样。“问你?”沈长松蒙着眼的脸转向连瑶,“能够得出什么答案来?”“问他难道就能得出答案吗?”连瑶看了一眼站在黑暗中的顾悬, 直接往前走了两步,“沈长松,你是不敢问我?还是你没有自信从我口中问出答案?”沈长松紧握荡魔剑剑柄的手微微一松,剑锋从顾悬的胸膛滑落:“顾悬,你先回明谷峰。”顾悬抬眸,没有看着自己的师父,反而看着连瑶:“你怎么办?”“我打不过还能跑啊。”连瑶抱胸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更何况,我又有哪里需要害怕他?”若她真以魔族的身份展开杀戮,她现在自然是没有自信站在沈长松面前的。但她问心无愧。顾悬站在祭堂中央,看着连瑶许久之后,方才转身离开。连瑶看着他离开祭堂的背影,高挑挺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她反身将祭堂的门关好,内里只有长明灯微弱的光线,照得祭堂中的万千牌位影影绰绰,影子好似高墙。沈长松在连瑶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荡魔剑就已经直直朝着连瑶的脖颈而来,剑势锋锐且一往无前。连瑶斜着眼看着她,朝后一仰躲开这一剑,身形微动之时,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巨大的白骨长镰。危光在伪装成长剑形态的时候,并不能发挥它完全的作用。面对沈长松,连瑶使出了百分百的实力来。荡魔剑划过白骨长镰的刀身,在黑暗中崩裂出幽蓝色的火花来,将连瑶手中那柄寒气森森的武器照得一清二楚。只可惜沈长松看不到。“玄晖派前掌门沈长松,所谓的‘问话’就是直接刀剑相向?”连瑶的身形轻灵,绕过沈长松的进攻,手中白骨长镰直接朝沈长松脑袋削过去。沈长松自然是不惧,他双手持着手中荡魔剑,抵住连瑶的白骨长镰,姿态游刃有余:“明谷峰的弟子,就是如此回应为师的问话?”他一剑荡开连瑶手中白骨长镰:“你究竟是何身份?”“我名连瑶。”连瑶提着白骨长镰,悬停在空中,居高临下看着沈长松,“你明谷峰门下弟子。”“你是深渊之主?”沈长松一手提剑,头朝连瑶的方向抬起,虽然他看不见,连瑶却觉得有杀气的目光锁定了自己。“我是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在黑暗中,连瑶朝沈长松笑了起来,“反正你又不敢杀我。”“我为何不敢杀你?”沈长松的声音如冰雪般森冷,“我手中有剑,如何不行?”“你心中有所寄托,便不敢杀我。”连瑶直接坐在祭堂的横梁之上,手中提着白骨长镰,仗着沈长松看不见,两条腿在半空中自得地晃荡。“若是方才,你会狠心杀我,但你方才你已经真正认识到顾悬对我的态度如何,你现在会担心我死了,你那位徒弟便会心境不稳,因此影响以后修炼。”连瑶笑着说道,“你剿灭魔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你既知道,为何还接近他?就不怕未来的某一天他将你一剑斩之?”沈长松低头,摩挲自己握着剑的手。他是一柄卷了刃的利剑,再无修复的可能,他的企望只能寄托于顾悬身上。“他未来若想将我一剑斩之,我提刀迎敌便是。”连瑶托腮看着沈长松,“终有一死,又有何可惧?”“顾悬是身怀神脉之人。”沈长松的头没有抬起,而是直直对着祭堂中的万千牌位,沉声说道,“先古时期,便是先辈玄晖以神脉天赋,将为祸北荒界的所有妖兽尽数消灭,解决那时人族面临的危机,到了如今,魔族亦会有如此结局。”连瑶心想沈长松果然也知道顾悬身怀神脉,这才收他为徒。神脉究竟是什么,没有谁能解释得清楚,这是一种出现在天选之子身上的玄妙力量。正是因为拥有神脉,顾悬才能在经脉尽断的时候,还能够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实力。连瑶觉得神脉这玩意用三言两语是解释不清的,所以她只能勉强把这个解释成开挂。“那你是什么意思?”连瑶抱胸坐在祭堂高高的横梁上,居高临下看着沈长松,“怪我把你的好徒弟玷污了吗?”沈长松:“……?”他提着剑,忽然觉得这问题他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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