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望无垠的大海与落日。
在那一瞬间我就理解那个自己了。但是,我不觉得满足。我在想,要是你也能陪我一起看到,你会说些什么呢?
爱不是互相凝望,爱是看向同一个方向。”
事实上,明信片的到来甚至晚于叶瑄回家。
琴宁岛上的小楼兴建于旧时代,在即时通讯替代了信纸邮票的新时代依旧保留了一个信箱。
如果不是今天的心血来潮,它可能会在很久之后的某天我意外发现的时候出现,带着来自过去的邮票,递来一份惊喜。也可能变成下一任房屋主人的礼物,他或者她能够凭借着明信片上的只言片语去猜测一个故事。
它让故事充满了不确定性,而当我打开信箱的那刻,薛定谔的猫跳出箱子,用落日下海水般的墨色勾了勾我的心。
我回望了我的猫。
那只肥美的三花围着叶瑄的脚撒娇,一声比一声软地叫唤着古希腊掌管猫罐头的神。叶瑄半蹲下揉了揉猫咪的肚子,接着垂下眉眼,露出无奈而宠溺的笑。他说:
“你好像把它惯坏了。”
美好的早晨,似乎连近日来的烦恼都要在这一幕融化了。
也许是环形城后遗症——那些意识世界里被斩去的可能性在我接受叶瑄后又重新出现了。
这位“可能性”先生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不紧不慢地安排了所有事务,坚定不移地离开去追寻自己的独处,在整个过程中甚至还有游刃有余地为还在睡觉的我做了一份草莓吐司。
而在他感到满足的那一刻,如同之前的几位一样,他消散在甲板上,如童话里的人鱼公主,随着泡沫升上天空。
“这听起来,似乎夹杂了太多艺术性的总结与想象。”
叶瑄对我露出无可奈何的笑,让我有一种自己也被他爱抚着后背的错觉。
“他,那个可能性的‘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果决、潇洒,在登上轮船后,‘我’还留了纸条向我抱怨。”
“他抱怨了什么?”
叶瑄的眼神放空了一下,又被他自己拉了回来。他轻轻叹了口气,好将些许的难堪吹出去。
“‘虽然我一向不对别人的行为作出什么评价。但,好歹我也是叶瑄。你…你们真的是在这具身体上刻下了令我难以置信的痕迹。’”
倘若这些评价来自于其他人,或许此刻我也会感到些许尴尬。
但那也是叶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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