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悄悄睨了一眼,大概猜到缘衣在君旻这里的意义,笑道:“姑娘可想去上京城逛逛,今日我们商队正要去上京城,不如我们同行如何?”见老板的视线落在缘衣身上,君旻心中有些躁,冷声道:“你看我师父做什么,不是找我的吗?”听到这话,一直站在角落的小二停下了手中擦拭桌子的手,瞳孔放大,脑袋一下下转向君旻。缘衣放下瓜子,觉得这老板有眼光,知道自己才是老大,轻笑道:“上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君旻抿唇,轻声道:“师父~”声音婉转,听的老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没把小二的魂叫回来。“姑娘想要什么好玩的东西。”缘衣左手臂肘撑在桌子上,漫不经心说:“我不喜别的,就喜欢一些兵器,若是有什么好的兵器让我一观,这上京城,倒也不是不能去。”既然大妖这里没有消息,缘衣想了想还是退而求其次找了人类。毕竟人类寿命虽短,但是文化源远流长,神剑落于人间,说不定会有史书记载。君旻也明白缘衣的意思了,静默在一旁,不再说话。老板神色有些凝重,缘衣和君旻的气度一看就不凡,寻常的兵器恐怕入不了两人的眼,想到那把剑,又想到主子的嘱咐,老板还是点了点头,笑道:“上京城想必会有姑娘满意的东西。”缘衣勾唇,“好啊,那就走吧。”老板的商队已经等在城门口了,两人的待遇很好,老板为两人准备了一辆宽敞豪华的马车。几人走的干脆,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小二惊掉了下巴的模样。等君旻身影彻底消失了,小二才像回了魂一样,颤抖着手指指着君旻的方向,“你你你,骗我。”当然君旻没有听到这句埋怨,他正坐在马车里,询问闭眼假寐的缘衣,“师父,你为什么要答应和这人去上京。若是想去,我们可以自己去。万一他不怀好意。”缘衣睁眼,凑到君旻面前,“你怕什么?你还怕一个凡人吗?”缘衣凑得太近,脸几乎贴到了君旻的鼻尖,君旻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神色紧绷,磕磕巴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不解师父为何一定和他们一起入京,明明我们也可以自己去的。”说到底,君旻不喜欢那老板三两句改变了缘衣的想法。缘衣躺回去,“我们在凡间不可随便使用法术,有些地方,我们进去也不方便。”君旻恍然,是皇宫。皇宫自有天道庇佑,在皇宫内,无论是神是妖都不得使用法术。
然而君旻想的却不再是这个,他满脸是压抑不住的兴奋,目光澄澈,笑意溢出眼底:“师父,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说那么多话。”缘衣暗暗挑眉,“我以前不和你说话吗?”缘衣的语气带着疑问,她的确是没有察觉自己之前是不和别人说话的,准确的是不搭理君旻。缘衣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她潜意识对自己的保护。缘衣从小出生于宪翼水,她的身边只有无尽的杀戮和血腥,从来没有人和她讲过话。化为人形那天,当时的天帝亲自来接她,可是因为她从未说过话,她不会说话,只会用一双不带感情的眸子看着天帝。于是天界便有了一个说法,缘衣帝君性情孤寒,不喜说话。但她是喜欢说话的,后来学会说话了,第一个和她聊天的离墨曾经十分无奈地摸着她的头道:“你一个小姑娘话那么多,将来若是嫁人了,可该怎么办哦。”当时缘衣拂开离墨的手,满脸疑惑:“为什么小姑娘要嫁人?小姑娘嫁人了就不能说话了吗?说话了又会怎么样呢?如果不让我说话,我可不可以打他一顿。”问题多的很。离墨还来不及回答前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就来了,最后的结果就是缘衣得不到答案开始自言自语,离墨在一旁闷笑。可是离墨死后一切都变了。没有人再和缘衣说话,缘衣就像是自我保护一样也很少主动和别人说话,渐渐地,缘衣又变成了最初的模样,话少的可怜。但是偶尔,缘衣实在忍不住了,也会在街边拉着路过的魔族,强迫对方讲故事,她也不说话,只是听。于是魔界又有传言,新上位的魔尊性子古怪,阴晴不定。缘衣虽然话少,但是正常的交流还是可以的,甚至遇到顺眼的,她还会多说几句,但是她从不和天界的人交谈过多。这是潜意识的抵制,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抵制。但是君旻设下生死契后,缘衣心里的那道防线松懈了,在君旻面前她不再时刻伪装着自己,甚至还会主动交谈。君旻惊喜万分,开始寻找话题,“师父,你怎么知道这人可以进皇宫,龙渊会在皇宫里吗?”缘衣摇头,“猜的。不知道。”一听就是缘衣的性格,随性的很。两人气氛融洽,仿佛刚才缘衣掐着糖葫芦的脖子,冷脸威胁君旻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但是角落里的糖葫芦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缩了缩脖子,腹诽道:真是天生一对。君旻本想再说些什么和缘衣搭话,可被缘衣打断了,“君旻,说些你的事情吧。讲讲你的幼时的乐趣。”君旻傻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我没什么好讲的。从出生开始,除了一开始不能走的时候没有学习,其他时候一直就是学习各种各样的法术和知识,日子无聊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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