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旻被甩地往前踉跄了几步,一脸怔然地看着缘衣。缘衣抿唇,冷声道:“我说过,不准再用天机镜窥探我的过往。”话虽说的冷漠,但是君旻能够感觉到缘衣身上的戾气远远没有初次得知他进入天机镜的时候那般重了。君旻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师父,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只是没钱了,从那次过后,我就没有进过天机镜了啊。”少年一脸诚恳,丝毫没有心虚的模样,缘衣打量了君旻一会儿,却没有发现一点心虚,竟生出一丝自己是不是又误会他的心虚。缘衣不知,君旻是惯会在她面前演戏的。敏锐地察觉到缘衣的表情有些动摇,君旻立马低头,低声说道:“师父,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师父不必不相信我,我可是立下生死契的,师父大可以放心。”强调里是浓浓的毫不掩饰的委屈。缘衣唇角几近成了一条直线,心里误会君旻的念头动摇的更厉害了。龙渊内,萧策看着满眼都是算计的君旻,又看向什么都不知道的缘衣,深深地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对缘衣的同情。想到几天前少年找到他时的势在必得,结合今日少年的表现,萧策心里十分清楚,缘衣是无法摆脱君旻了。时间追溯到三天前,君旻进了龙渊,当时萧策正守着沙棠的元神发呆。一路走来,这不是君旻第一次进龙渊了,往日他都是二话不说直接坐下来修炼的,但是今天君旻的目的明显不是修炼。萧策敏感地感觉到了,却并没有出声,而是等着君旻主动开口。出乎意料的是,君旻耐性好的很,一直没有主动说话。萧策轻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跟一个实际上才及冠的孩子较劲儿,“你是想来问什么?”他眼中多了些促狭,“是为了你师父?你是想问怎么追到你师父?”君旻似乎毫不意外萧策能看出他对缘衣的感情,闻言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面露嘲讽:“你自己的事情都一团乱,还有心思关心我?”萧策苍白的面容一动,多了几分落寞,不再多言了。“我只是需要你帮个忙,当然作为回报我以后也可以帮你。”萧策自认为没什么地方需要君旻帮忙的,于是换了个姿势坐下来,不怎么感兴趣地问道:“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帮个忙也不是大事。“我要进天机镜,需要你帮我守护一会儿。”
这段时间,缘衣和君旻都住在荒郊野岭,缘衣修为高,因为害怕她察觉,君旻就是在龙渊中修炼也不敢随意进入天机镜。今天两人终于住进了凡间的客栈,君旻想再次进入天机镜中,他已经不敢再让糖葫芦那个蠢东西帮他看着了。“天机镜?”萧策来了点兴趣,“这是什么神器吗?”萧策虽然身为剑灵,但是对神器并不了解,君旻简洁地介绍了天机镜的用处。听完后,萧策表情有些凝重,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利用天机镜查到灏宁的下落。”君旻摇摇头,沉声道:“那人的身份恐怕都是假的,你肯定是无法查到他的。”这个可能萧策当然也想到了,但是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试一试。君旻并不吝啬地将天机镜递给了萧策,不出两人意料,天机镜中关于灏宁的往事,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查不到。萧策冷着脸将天机镜还给君旻,绷着脸道:“你进去吧,我会帮你看着你师父的。”君旻点头道谢,转眼进了天机镜,留下一脸阴冷的萧策。缘衣此时已经被带回了天界,与其他三位女娲石灵气幻化的上神见面了。苍术和辰烨太熟悉了,数万年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一个身穿月白锦袍,头戴玉冠的男子吸引了君旻的视线。他和君旻想象中的离墨没有多大差距,一身正气,温润如玉,心思还很细腻。其实四神都不是什么热络的性子,神族天生的骄傲也让他们无法流露出亲近的感觉。便是离墨外表温柔,但是浑身也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但是缘衣格外不合群。她浑身阴郁,一个人坐在天界为他们准备的宴席角落,浑身充斥着不让人靠近的气势。但是君旻能看出来缘衣眼中有着对这个新世界的好奇,甚至内心深处有些害怕,因为宪翼水的经历。缘衣长得很漂亮,白白净净又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独自一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格外引人注意。天族都知道这几人的身份,好几个仙家想上前混个眼熟,好和这几位帝君搞好关系。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几个仙家在缘衣面前僵住了。原因无他,只因为缘衣漆黑的眼珠幽幽地盯着几个端着酒杯的仙家,也不说话,也不接下酒杯。加上缘衣是从宪翼水出来的,几个仙家莫名地竟感觉到几分阴冷,一时间气氛有些僵住,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顶不住缘衣的死亡凝视,打颤离开了。等几人一离开,缘衣又立马低下了头,君旻却敏感地察觉到了缘衣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君旻眼中满是心疼,他知道缘衣为何迷茫啊。这个无辜的姑娘,自生了灵识起,便整日生活在杀戮中,她唯一的慰藉就是五色石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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