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吾来了兴趣,打趣地看了一眼缘衣,“这位是谁?好像和你关系不一般。”缘衣转头和肩吾的视线对上,目光坦然,“一时无聊,收了个小徒弟罢了。”肩吾看着缘衣,久久没有挪开视线,直到缘衣眼睛微动转过了头,他才笑着挪开视线,顺手打开了禁地的大门。白衣少年挺直着身躯脚步轻缓速度却并不慢地朝着缘衣走来,肩吾看到那个少年满眼都是缘衣,又揶揄地看了一眼缘衣。缘衣避开肩吾的视线,问走来的君旻道:“你怎么进来了?”她还以为遇见天界的天兵了,君旻就不会和她一起了。君旻走近,先对缘衣笑了一下,随之又朝着肩吾做了个揖,“拜见神君。”肩吾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君旻,一双眼睛慢慢流露出满意,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君旻看了缘衣一眼,又转向肩吾,恭声道:“小辈君旻。”“君旻。”肩吾在嘴边重复了几遍这个名字,又看向缘衣道:“这是天界的孩子?”缘衣点头,“他是天族太子零瑜的儿子,天族的小殿下。”肩吾看向君旻,撞见君旻多了些冷意的眼睛,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缘衣做事向来靠谱,他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情。缘衣和天界的矛盾或许可以在这里结束。君旻转头看向缘衣,“师父,你就在这里平息一下体内的煞气,我给你护法。”缘衣点头,又看向肩吾,“肩吾,你给他讲讲这段时间大荒发生的事情吧。”肩吾点头,遂盘腿卧在那里,准备给这个孩子讲讲故事。君旻虽然不太喜欢听他讲什么故事,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和缘衣离得很远,但是缘衣既然开口了,他总是会做的。肩吾看他站在那里,下巴朝缘衣的方向努了下,“你师父现在很忙,你坐下听听吧。”君旻看向缘衣,只见缘衣已经开始打坐,眉眼平静。“如此,麻烦神君了。”君旻撩起衣袍呈跪姿道。肩吾看向那个凹槽,眼里有些怀念,听了君旻的话道:“不麻烦,这也是讲给缘衣听的。毕竟她也不知道这天机镜是怎么丢的。”
他看向一旁坐着不能动的缘衣,眼里闪过促狭,“反正缘衣还得有段时间,吾给你讲讲你师父的事情如何?”肩吾虽然几十万年没有踏出大荒,但是曾经倒也见过一对有情人,于男女之间的感情自认为也算是了解了。君旻和缘衣之间绝对不是普通的师徒关系。平息煞气时不能乱动,一旁的缘衣听了这话眉头微皱,却不能做出什么来阻止肩吾胡说,一时间面上竟有些气恼。肩吾一看更来劲了,他可从没有见过缘衣这副模样。因此对于待会儿的故事会更期待了,他转眼看向君旻,等着他点头。谁想君旻回头看了一眼缘衣,面上一点纠结也没有,直接摇头拒绝了。肩吾也不气恼,温声道:“为何?可以告诉吾你不愿意听的原因吗?”君旻抿唇,想了想道:“如果我想知道师父的事情,我希望有一天是师父自己告诉我,而不是通过他人之口。”既然君旻不愿意,肩吾也不会强迫一个孩子听他这个老不死的说故事。只是想到缘衣让他说的事情,肩吾脸色有些发烫,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讲。君旻一看他这模样,哪里能猜不到恐怕是肩吾不知从何说起了。他劝道:“神君可以将您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此我们才能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肩吾望着这个小辈,长叹了口气,“大荒的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七百年前,大荒突然传来异动,天机镜威力消减,九尾妖狐趁乱出逃,这一切都归根于——相柳。”“相柳”这个名字是肩吾费劲了力气才说出口的,说完之后他便看着某个方向久久不语。君旻是知道相柳的,上古妖兽之首,法术高强,共工的手下。当年共工战败后,相柳被抓,当时众神因为那场战役已经身心俱疲,无法彻底杀掉相柳。只好将相柳困在大荒,并将此封印。可以说在那群大妖被抓紧来之前,大荒是专门为相柳设置的牢笼。只是相柳自那场大战后,身受重伤,又因共工身死心灰意冷,已经于大荒沉睡几十万年了,九尾妖狐的突然出逃难道真的和相柳有关?听了肩吾的话,君旻心中却多了些疑惑,“为何当日只有九尾妖狐一只大妖出逃了?其他的大妖呢?”他们心里都明白,那群大妖被困在大荒上万年,不可能放过离开大荒的机会的。说到这儿,肩吾脸上多了些羞愧,“当日是我不小心了。那日昆仑山来了一个凡间青年,那青年身上执念太重,满心都在祈祷着摘得神花好救他心上人的性命。”他叹了口气,“我见他太过可怜,执念又重,便对他生了些恻隐之心。昆仑与凡间其他的山脉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这里灵气充沛十分适合修行,也因此在这里得道成仙的人和妖会多一些。可是凡人不懂,便总认为昆仑是仙人居住的地方,还会幻想出上面更是有神花可就世人性命。可是昆仑并无神花。那青年在昆仑找了三天三夜,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我只好在昆仑山顶的千年雪莲上施了一些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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