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美人在怀,臣下酒没醒,还有些迷糊,没反应过来。只听天子哭叫一声,浊白的精水系数喷洒在小腹,玉茎势头不减,又汩汩涌出清澈水液。天子慌忙用手去捂,怎么也捂不住。
一向衣冠整洁的青年天子,力求呈现文雅圣明的澄净印象,却偏偏在最尊敬的人面前暴露出这一份污浊色欲,绝望地呜咽一声,说不出话了。
臣子抽身去抱他,肉刃一出,雪丘之间的谷道顿时像化了冻的绿洲、破了口的水囊,又涌出大股水液。
天子把脸埋在花瓣里,一言不发,真恨不能马上昏过去。
臣下呆呆看着,过了一会儿,才说:“臣……谢陛下接风洗尘?”
天子满心自厌系数变了羞恼,抬脸恨恨一口咬向臣下的手腕,登时留下一个淡红的牙印。又觉心灰意冷,将自身过错迁怒于人,岂是明君所为?深感愧疚,轻轻舔了舔,也不敢抬头看看臣子作何反应。
“陛下留京辛苦,臣不能体察上意,是臣之过。”余至清轻轻摘去黏在天子面颊上的蜡梅花瓣,柔声安慰,“陛下若有所需,春日悠悠,来日方长,但有君命,臣自当竭力,何必急于一时?”
臣下语调和缓,主动请罪,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天子也平静下来,道:“朕知道了……”再看一地狼藉,又惋惜起来:“可惜了这些花瓣。”
“春色三分,本就要付诸流水新泥。天性如此,不必求全责备。陛下想看,臣现在还可以——”张望四方,却没寻到佩剑。
天子噗嗤一笑,知道他还醉着,拉住意中人衣袖道:“今日不必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春来多晴好,万里无云,天朗气清。
书房有一扇很大的琉璃窗,采光充足,明亮宽敞。
众臣在奏章前贴页简洁概述,国相则将这些汇总,若有异议则在奏折中间夹一页秘奏,天子批阅盖章并不用损耗太多心力。
天子看完一沓公文,往对面一看。意中人端坐在书桌后,似乎在低头看手中的奏章,笔却已经掉在了桌上。
天子一眼就看出他半睡半醒,这样怠惰可不常见,不由心生促狭,蹑手蹑脚上前几步,一下子抽走了他手里的奏章。
余至清猝然惊醒,看见天子扶桌而笑,忙起身谢罪。
天子笑道:“先生夙兴夜寐,春日易困,也是正常——这是什么公务,竟让先生如此困扰?”
他一边玩笑一边翻阅,看了几眼,定定站在原地,两靥缓缓浮起红云。
“钦天监测算,说今春少雨,占卜得知今年恐怕风雨不调。礼部上奏要恢复古礼,请陛下和臣……祈雨。”余至清解释到一半,有些尴尬地顿了一下。
祈雨出自一片爱民之心,本是好事……礼部的仪轨虽引经据典、诘屈聱牙,读来让人昏昏欲睡,也算有理有据,规范完整……只是……
“……朕从未见过这样的……礼仪……”天子捏着奏折,下意识捻了几下纸页,有些局促。
“祈雨之礼有两种。臣此前在地方祈雨,是以天子臣属之职,上章天帝。官吏百姓心中精诚,则地只有应,天降雨雪。国朝多用此礼。”余至清虽然没看完奏折,前面的说辞倒是没忘记,低头继续解释,“礼部说,此次求雨,是陛下为天下九州一年的雨雪而求,当用古礼,陛下是天子,身具天命,不需叩请,只需……阴阳和合,气机感通,天地自应……”
室内安静极了,奏折翻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昔日礼部也曾上奏请先帝行古礼,行仪无果,后来荒废数年,以致气候失调,涝旱频出。”余至清语气渐渐平缓,只是仍不抬头。
“礼乐唯天子出,朕知事起从未听说此礼……”天子把奏章翻了又翻,低声道,“今日才知郊祀居然要野合……这……”
天子抬眼,竟是难得没看见意中人那双清澈坚定的眼睛,只瞥见微红的耳尖,一瞬间明白了,这里羞怯的不止一个人。
天子忽然充满了勇气,道:“前岁百姓为兵戈穷困,阴阳失时,多思不期而会,如今正逢其时。既是为生民计,朕请先生效力。”
“……臣领旨。”
二月二,仲春升龙,宜祭祀。
南郊垒土成坛,圜坛广轮二十六尺,四周遍植桑槐松柏,仲春林木新发嫩叶,青翠鹅黄间系满彩绸,招摇明艳。
余至清身着一袭青蓝祎衣,扶天子登坛,绕着神位几次酹酒献祭,虽远远听到已有鸳鸯迫不及待,心情尚且平稳。
礼官唱喏后退下,帝后挽手下了神坛,步入桑林。
桑林中央立了四根社木,上戴草庐,自庐顶罩了色如缥碧的绸缎,取象天穹,帷幕一样从四方垂落——却偏偏在正上方留了一处圆形的空洞,也不知是什么道理。
两人入了帷幕,面面相觑,一时无话。
钟磬丝竹之声和着歌咏远远传来,歌是有些古旧的北音。余至清端正坐着,无心留意。天子却听得很清楚:
“自古有年,今适南亩。或耘或耔,黍稷薿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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