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再出声,随手摸了本书坐在他身边看,余光瞥见男人低头拿起另一卷深色毛线,神情专注好似手中的并非毛衣针线,而是正待处理的公务。壁炉暖腾腾地烧着,木柴噼啪作响,橙红的火光映亮索尔的脸。年轻人看得出神,直到养父的目光投向他,他才发觉自己看似翻了半天书本,实则半句话也没看进去,于是干脆合上书,坐得更近一些,专注看养父打毛线。
马德兰眼中浮现出几分笑意,叶槭流也跟着笑起来。最后这条围巾被作为圣诞节礼物给了他。
裹挟着雪片的风刮过脸颊,思绪回笼,叶槭流坐在钟楼上,身边是他的友人。他对瓶吹的壮举看得其他人战术后仰,阿维兰默默点了个赞,也兴致勃勃地开了一瓶仰头就要往下灌。
“你还喝?”
“我还没醉呢!”阿维兰笑容爽朗地闷了一大口,“哎,这样真不错。试试?”
加西亚不接他的茬。他拍掉刚才玩闹时衣领上沾的雪块,衣摆一撩席地一坐,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艾福倒是看得有点跃跃欲试,但他清楚自己上限在哪儿,还是乖乖捧着杯子喝。”你少喝点,”艾福半是好心半是调侃地说,“我是没法把你拖回去的。”
他的室友抓着酒瓶子嘿嘿地笑。“无所谓!这不是还有个启吗!”
你把我当什么……叶槭流无声叹气,抬头看夜空。雪下得大,看星星是没指望了,只能看到黑蒙蒙的天和白茫茫的雪。冷风吹得他有点头疼,也有可能是喝了太多酒有点上头。他把手伸进外套口袋,指腹摩挲着冷冰冰的手机壳。
大学的第一个圣诞假期,他选择了留校。这似乎很难理解,毕竟他正心系着家中的老父亲,但事情要循序渐进。身份的转变不急于一时,适当的分别反而会促进两人情感的上升……话虽如此,他却难免觉得想念。
他的父亲会想什么呢?也许他应该给托里亚打个电话,但柏林这会儿还是凌晨,托里亚或许已经睡下了?叶槭流终于意识到自己肯定是醉了,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在想什么——如果没有外力推动,托里亚是万不会往“自己的养子对自己抱有别样心思”这方面去想的。他的道德感很高,这种事对他来说太出格了。但这并不代表叶槭流就完全没戏,尽管他有太多劣势,但他只要有一点就够了:托里亚总是会对他心软。准确来说,托里亚是会对孩子心软,而叶槭流恰好是最特殊的那个孩子。
叶槭流当然有把马德兰的纠结看在眼里,更甚者,他欣喜于他的迟疑。他成功地让马德兰脱离“父亲对孩子”的视角去审视“叶槭流”这个人。高风险换来了高回报,叶槭流从不是一个赌徒,但如果这是一场必然的胜局,又何妨冒点风险呢?
手机铃声响得猝不及防。叶槭流拿出手机,在看清备注的那一刻挑起了眉,翘着唇角示意友人们安静。早知某人有心上人的三个损友怎么会看不懂他此刻的表情,八卦之意写了满脸,倒是很配合地噤了声。
加西亚趁机往阿维兰衣领里塞了一把雪,眼睁睁看着他面容扭曲起来。
叶槭流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一瓶啤酒。电话接通,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最终是叶槭流先开口了,他放下空荡荡的玻璃酒瓶,慢吞吞地说:“圣诞快乐,托里亚。”
马德兰没说话,叶槭流就继续往下说,说的乱七八糟,零零碎碎:“我们之前从没分开过这么久,是不是?我不觉得这是件坏事,因为……你看,我早知道你会打电话来,因为你也离不开我的,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孩子……当然也有这方面原因,但更多是因为你爱我——像情人那样爱我,而我也爱你。你干嘛逃避呢,托里亚?”
呼吸声藏在风雪之中。电话那边终于传来略微失真的声音:“你喝酒了。”
青年闷闷地笑。唉,他总有能力把疑问句说成肯定句,叶槭流猜就是因为这个,那些不了解他的下属才那么怕他。他不置可否,对千里之外的养父哼出一声轻佻的鼻音,“嗯哼?没错,我喝酒了。你要来逮捕我吗,托里亚警官?”
马德兰终于叹了口气。“你明天会在你们校门口看到我。另外……”他顿了顿,做了个深呼吸,似乎在做心理建设。叶槭流一点也不急,指尖点着皇冠盖,抛硬币似的抛起那枚小玩意儿,等待他的下文。
“……另外,是的,我爱你。像你说的那样爱你。”
他等到了自己想听的话。
suary:伦敦之夜后,索尔·马德兰“卸下了一些职务”,这让他久违的拥有了一个漫长的假期。
索尔·马德兰在晨光中醒来。
眼前是熟悉的纯白的天花板。他昨晚似乎忘记要拉好窗帘,光线有些刺眼了。窗外传来雀鸟清脆的啼鸣,干净被褥的味道驱散梦中的血腥。
托里亚晃了晃神。在伦敦之夜后,他们被迫卸下了一部分职务,现在正在柏林……若讲好听点,是在“享受假期”,若往直白了说,就是“赋闲在家”。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出问题,托里亚深受其害:自那以后他开始整宿整宿地做噩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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