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宗贤最近忙的脚打后脑勺,城里一打仗就有大批的老百姓往城外涌,人人嘴里喊着北平要沦陷了的口号,不知疲惫的要逃离这座城。可现在这世道,到哪能安稳度日?五姨太和她的情夫也是这时打算出城私奔,可不巧被周宗贤的人认出来了。他们最近查城里的自卫军头目查的严,出城的人都是一个一个细细筛的,好在这事没声张出去,两人直接就被押回了周家,那男人在五姨太死后没多久就醒了,他亲眼看着五姨太的尸体被抬出周家,吐了一口血也咽了气。周太安不甘心这人死的这么轻巧,也不信五姨太所说的二人没有通奸,便又派周宗贤去查。其实人都死了,再查又能查出什么?周宗贤焦头烂额躲在情报处呆了快一周,才不得不回周家给周太安复命。
周太安没在主屋,而是在丁小伟那。不知是那天被五姨太的死吓到了,还是祭祖时候受了风寒,丁小伟病了。他病的蹊跷,严重时就低烧,哪怕不低烧整个人也浑浑噩噩,像是薏症。李大夫来看了几次,但因丁小伟怀着孕也不好下猛药,左右不过是开些滋补的方子,便一周多了也没见好。今天丁小伟又烧了起来,杜鹃忙给他熬了药,他吃后人也好了起来,可没想到婆子进屋给他添碳又吓到了他。丁小伟最近见不得生人,身边除了杜鹃和百灵,只要再出现一个旁人,他就会连喊带砸的让人滚。周家最近人心惶惶,都说丁小伟是被五姨太上了身,五姨太死的不甘心,要拖一个替死鬼索命。丁小伟今天闹得凶,杜鹃没了办法只好请周太安过来。周太安跟着杜鹃来到屋里的时候丁小伟已经喝了安神汤睡下了,他脸上带着病气,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只有肚子突出来。周太安看丁小伟睡得沉才敢走近,他询问杜鹃怎么又闹起来的了?杜鹃如实答了,周太安思索了会才吩咐道把院子里的人撤走一半,剩下的也只能在屋外服侍,直到丁小伟病好了再说。
周宗贤没一会就来到丁小伟的院子,他的身份不好进屋只好在前厅等周太安,他知道丁小伟病了,想八成是吓得,丁小伟与他和周谨行都有染,心里没鬼就算了。可胆子这么小,看了死人就吓得病这么久,竟然还敢喜欢上周谨行,周宗贤都不知骂丁小伟傻逼还是夸他艺高人胆大好了。周家后宅里死个女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这种事周宗贤从小看到大,记忆最深的应该就是周熠的母亲七姨太被处死的时候了。那女人的怨气可比五姨太大多,她被推进井掉到井底后没死,足足在井底咒骂了周太安周大少爷和周家快半个时辰,直到大大小小的石块落下,才渐渐没了声音。那时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漠不关心吧。那时他刚进情报处,正是对各种逼供刑罚感兴趣的时候,人命在他眼里一直都不值钱。可这次看五姨太的死,不知怎么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琢磨了好几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怕丁小伟步五姨太的后尘。如果下一次被捉到的是丁小伟呢?他还能这么淡定吗?不,他不敢想,那天只是看丁小伟倒在雪地里,他就已经失了理智差点冲出去。好在周太安他们先走了,没人看到他失控的神情。周宗贤懒得去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反正丁小伟不能死。他想的认真,直到丫头叫了他两声,他才发现周太安已经来了。
周太安接连被两个姨太太背叛,近日来脸色一直是阴沉沉的,他看周宗贤在出神问道:“想什么呢?难道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周宗贤也算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可被周太安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问话,还是觉得脊椎骨发凉。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贱样子笑嘻嘻地说:“我能想什么正经家的姑娘?不过是那些头牌花魁罢了。”周太安冷哼一声继续问他:“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周宗贤半真半假的糊弄过去了,周太安听完脸色才有点缓解,他自言自语的说道:“还算那贱人安分,我谅她也没有胆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和男人偷情,我老了,可她们还是好年纪,宗贤,你说她们是不是都在外面找好了姘头,就等着我死那一天,好卷了周家的钱和野男人逍遥快活去。”周宗贤一时接不上话,周太安对待这些后代虽谈不上多亲近但也没有这样提防过,至少在他面前没有。他记得小时候还是能和周太安亲近一下的,只不过不知从哪天起,原本的家人都变成了掠夺家产的对手,自然而然的就有了间隙。他不知道周太安这句话是在敲打他还是真的说那帮姨太太,只觉得经历了五姨太的事后周太安整个人变得更阴骘了。周宗贤被周太安盯的不自在,只好别过脸去回他的话:“爷爷你别瞎说,你一定能长命百岁。”好在周太安没有追究,只再嘱咐他一些家里的事,就让他回情报处了。
周太安和周宗贤走了没多久丁小伟就醒了,他最近总是梦魇睡不安稳,梦里总是能见到五姨太那张死不瞑目的脸,有时甚至能看到自己死了躺在那。丁小伟一醒,杜鹃和百灵就围了上来,见他不再低烧,才烧了热水伺候他洗漱。他刚刚又做了个梦,梦到什么具体记不清了,只剩醒来这一身的冷汗,丁小伟把湿衣服脱下来,身上被热毛巾擦了好一通,才舒服起来。等他换好衣服,杜鹃告诉他刚才周太安来看过他,还吩咐了把院子里的仆人撤一半,剩下的也不能进屋伺候的事。杜鹃本不想让病着的丁小伟再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伤神,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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