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愿抱着玩具木马,趴在上面一动不动。“他为什么不来?”谢望按住小木马的头,帮谢愿摇了摇。“这么想往外面跑,是觉得谢家不好吗?”谢愿摇头,皱紧了眉头,也显得很纠结。不过十岁大的孩童只能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仿佛光是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已经耗空了他所有心力。谢望知道谢愿总想往外面跑,孩子天性总是爱玩,而小愿从未出过鹤兰城,自然对鹤兰城以外的地方都十分好奇,他在这么大的时候,也成天想着往外跑,安定不下来。让小愿去郁家不是不可以,他谢家可以出动三位化神期长老,外加数十位客卿,绝对能将小愿保护地滴水不漏,问题是父亲绝不会放小愿出去。至于郁家谢望想到这皱了皱眉,眼底有些嫌恶。虽然他对那位郁家公子稍有点好感,但郁家人他却实在喜欢不起来,无非都是一群蝇营狗苟、攀炎附势的鼠辈,小家族就是小家族,上不得台面。他们谢家人要是登门拜访,才是郁家祖坟冒了青烟,那郁家主还不得将他们谢家好生供着。就算在鹤兰城以外的地方,谁不得冲谢家,将他们奉为座上宾,好生伺候着。谁又敢对他们谢家人,说半个不字?突然谢望注意到身前多了一个人,他抬头一眼,惊讶地叫出了声:“父亲!”谢泓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脸上的表情也不如以往那般意气风发。他将手掌按在了谢愿的头上,对上他懵懂的视线,才缓缓开口。“望儿,你弟弟既然想去郁家,就送他去吧,族中长老调遣三名,还有他身上的保命之物,必然能护得他无恙”谢愿听了高兴地从木马上跳了下来。“你小心点。”谢望道。谢泓看着谢愿,心里却想着谢家守护神鹤老陨灭前的预言,未来谢家恐有避无可避的灭门灾祸,大厦倾塌也只在一瞬,若非如此他怎么会想到去借助魔族的力量。只盼他们鹤兰城谢家的血脉,能延续下去。莲池之上有一悬空凉亭,轻盈的白纱随风飘起,偶尔掀开一角,能见着亭中坐着一老妇和一面覆薄纱的白衣男人。“这郁家家主真是越来越心急了,不过我们既然给他寒衣蛊,总需要派人去监视,漪儿认为谁是合适的人选?”白漪眉眼微弯,语气轻柔如水。“不如让漪儿去。”“不过是区区郁家,也轮不到漪儿你出面,此举未免有些小题大做。”白漪却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深意。“那郁家家主,为了养蛊,活命,必须得献祭族人,以活人祭蛊可那郁家公子在谢家大出了一回风头,郁家之事难免没有意外,唯有让漪儿去,才更稳妥。”
老妇思忖片刻,点头道:“还是漪儿你考虑周道。”白漪笑了笑,可藏在袖下的指甲却几乎刺进了肉里,轻柔如水的面容下,埋着的仿佛要焚尽一切的阴戾。郁尧,可别让我失望,看看你是会成为寒衣蛊的养料,还是会将整个郁家付之一炬。“听说了吗,谢家那个最得宠的小少爷,要来郁家!”“没搞错吧?鹤兰城谢家的人,怎么会来我们这偏僻地?”“都说是那郁家排行老六的公子,得了谢家青眼。不过这小少爷出趟门,派头可大了!足足带了三位化神期长老,要知道这郁家家主,也不过元婴的修为,这谢家人一来,郁家不得上去当奴才?那几个心高气傲的公子哥能受得了?”“还不知道之后这郁家,是姓郁还是姓谢喽!谢家人明天就到,可算有好戏看了。”挂着白纱的雪白车辇从道路上驶过,门帘上的雪白莲花图腾让一些人睁大了眼睛。“这是清水教?怎么好像也是往郁家去的?”“真是见了鬼了,而是这不是圣子的马车吗!”“大白天的见什么鬼?”而在城内的另一处,不算宽敞的街道上站着一个样貌平平无奇的白衣男人,他对周遭的一切熟视无睹,而奇怪的是,过往行人似乎都很难注意到他。蔺玄泽突然在一个算命的摊位前停了下来。只见一青年,眼睛上蒙着黑纱,唇边还蓄着羊角胡须。宽大的灰色道袍显得有些不合身,更突出对方身形单薄,也不知道是成功哪里拼凑出来的,活脱脱一个江湖骗子。“这位道友,要不要算命?我这什么都能算,算姻缘,算道途,就是丢了东西,在下我也能给你算出来,只要一块下品灵石!”蔺玄泽沉默不语。只是走动间的风刚好掀起了对方桌上的一张粉红色的纸片,就听见那仿佛招摇撞骗的道人开口道:“看来阁下要算姻缘啊,让在下看看,诶呦,这可不得了,阁下这姻缘,远在天边,其实近在眼前啊!”蔺玄泽冷冷地看着他,看得那道人浑身发憷,连忙道:“不是让你看我,你的姻缘也不是我。”“算也算完了”那道人搓了搓手,做了一个要钱的手势。蔺玄泽冷呵一声,盯着对方伸出的那只手,不过下一秒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直接把那道人的手拍开。只见一红衣人走到了他跟前,看着那灰衣道人道:“你这算命也算的不准,怎么好意思开摊?而且你这般强买强卖,买卖也不是你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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