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软糯,都是糕点,却和他从前在南方吃的状元糕滋味迥异。
“味道怎样?”
孙策看他俯身过来,捡了一块塞到周瑜嘴里,“还不错。”
周瑜鼓动腮帮,几口咽下一块米糕,又拿了孙策手边的茶水压了压,才说:“棉花胡同的那家饽饽铺味道最好,他家芸豆糕吃多了也不腻。”
孙策见他就要伸手偷拿,张开掌心遮住了豆糕,瞪眼说:“给谁带的?我看是你自己想吃!”
“我买的,吃几个也不行吗?”周瑜收回了手,底气却很足。
“你那群学生做东,没叫你吃饱了回来?”孙策刻薄道,“吝啬成这样,怎么开报社?”
周瑜踹他一脚,“有没有一句好话?”
“再吃半夜积食,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你就知道了。”孙策瞥见周瑜喝自己的茶,状似无意地说,“你哪日有空,我今日出门打听到一位名气不小的老中医,那些药你都吃好久了,说不定早该换了。”
周瑜向他抛来一个眼神,孙策立刻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讳疾忌医可不好。”
“你别冤枉人,”周瑜说,“北京城里有名望的中医,我从小就都看过了。”
孙策怀疑:“是位姓张的老大夫,你知道?”
“是叫张甫和?”周瑜道,“我儿时就看过的。”
孙策一时没话说,周瑜看他沉默,在孙策眼皮底下顺走一块芸豆糕,安抚他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张大夫的医术又精进了,去看看也好。”
“嗯。”孙策皱了几下鼻子,忽然道,“你喝酒了?”
周瑜抬手去嗅衣袖,果然有些许酒味,他否认道:“同桌人喝酒,沾了点酒气而已……你什么眼神,我可没喝。”
孙策不信,伸手揽过周瑜的脑袋,凑得极近,仔细检查了一番。周瑜挣扎着逃开,喊道:“你做什么?我都二十四了,就是喝了酒也不碍着什么。”
“身体不好还想喝酒?我看你是欠收拾。”孙策哼道,“你那几个女学生真是豪迈,在先生面前也敢喝酒。”
“她们的报社蒸蒸日上,前些日子采访到一位大人物,发表了几篇文章,引起不小的轰动。”周瑜驳他,“我的学生做出这么大的成绩,喝酒就喝酒,我还嫌不够尽兴。”
“什么报社,盈利很多吗?”孙策问,“我正有意在北方开几所分行,登报广告费用多少?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减免一些吗?”
“想得倒美。”周瑜笑他,“你要忙的事务倒多,打算什么时候回上海?”
“早得很,陪你医好病我再走,左右我也不急,家里的事有我弟在呢。”
周瑜替孙权不平:“他才十六七岁吧,忙完学业还要忙家业,年纪轻轻便一身重担。”
“这有什么?我十六岁被我爹遣送去海外,没人照顾,吃得也苦,你怎么不多心疼心疼我?”
眼看孙策又开始胡搅蛮缠,周瑜利落起身,抛下一句“十三点”,接着避难似的逃进卧室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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