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曲砚浓替他说,“你是想问我,檀问枢杀我如杀土鸡瓦狗,何必费事?”戚长羽当然是惶恐地说不敢,“仙君前程远大,檀问枢自然一望而知、心生警惕……”曲砚浓打断他言不由衷的恭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她在碧峡生长,无数次忤逆,檀问枢有太?多?理由杀她,却总是因为有意思?、很意外这样荒唐的理由放下杀心,只?是抹去她的生路,留给她一条死路去闯。闯过去了?,他就既往不咎。“也许,”她语气无波无澜,没有一点起?伏,却透着一点玄妙,“他不仅想我死,也想我活。”戚长羽这样精明?的人,窥见她和檀问枢的过往,暗暗揣度起?她和檀问枢之间是否有过仇恨之外的感情。曲砚浓抬眸望向他,目光定定的,“说起?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倒觉得你和他有点像。”戚长羽几乎从原地跳起?来!他从来不曾想过会听到这样一句话,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百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被曲砚浓当作了?那个为她而死的人的替代品,因此得到了?她的偏爱,独揽大权,他以为他是像她爱过的那个人!怎么?会是檀问枢?他像的人怎么?会是檀问枢?那应当是曲砚浓的仇人才对!排山倒海般的恐惧将他淹没,他在她面前全部的依仗不过是和那个人的一点相似,可现在他知道这点相似只?是他的妄想,他错了?百年。曲砚浓撑着下颌,目光无波,平平静静地望着他。戚长羽僵硬的身体慢慢又有了?知觉。是了?,谁说他像檀问枢就一定是死路?谁说檀问枢在曲砚浓的心里就一定没有感情了??倘若曲砚浓对檀问枢只?有一腔恨意,又怎么?会对他爱屋及乌、让他独揽沧海阁大权?又怎么?会在亲眼?目睹镇冥关崩塌后?,无视物?议纷纷,仍然叫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曲砚浓当然会对他爱屋及乌!那是她的师尊,是从小教导她的人,纵然有再多?恨,可檀问枢已经死了?,这恨就该随着阴阳相隔而逝,现在留下的只?有怀念。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戚长羽慢慢压下那股心悸,笃信起?他分析出?的事来——方才曲砚浓提起?檀问枢时的语气,仿佛也与平时不大一样,无波无澜下藏着激流暗涌,什么?“不仅想要我死,还想要我活”,分明?是爱恨交织嘛。他越深思?越觉这推断是对的,抬眸望向曲砚浓,望见后?者瑰丽而淡漠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一点爱与恨。——原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忽然明?悟,又因这明?悟而生出?窃喜。他无意识地拢起?手,指间触碰到袖口坚硬的方孔玉钱,心里还有点不安。“仙君,属下还有事要禀报。”不知为什么?,明?明?已经笃定曲砚浓的爱屋及乌,可戚长羽还是开了?口,说出?一件他原本?不打算说的秘辛去讨她的欢心,“属下去望舒域与四方盟协商购置镇石的事时,窥见了?四方盟内部的变故。”曲砚浓懒懒散散地瞥着他。“四方盟的首席大长老蒋兰时,已与季颂危反目。”戚长羽笃定地说,“虽说四方盟内表现得一如寻常,但总协理院已与壶中天泾渭分明?,公事公办了?。”总协理院统管协调四方盟所有生意,壶中天则维持望舒域内秩序,倘若有人在做生意时发?觉自己遭了?不公,也会去找壶中天求个公正。季颂危是总协理院的无冕之君,纵然他没挂院使的名头,也不会有任何人将他与总协理院分开看待;蒋兰时这个大长老则是壶中天的主持者,堪称四方盟的定海神针。两人从仙魔大战之前便是相交莫逆的好?友、知己,共同创建了?四方聚义盟,收容四方散修。可以说,四方盟的根就在两人身上。可现在戚长羽却说,季颂危和蒋兰时已分道扬镳了?。曲砚浓当真没听说过这事。她坐直了?,定定地望向戚长羽——随口撩拨一下戚长羽七上八下的心,竟还真得到了?点有用的东西?≈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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