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开口问,只是偏过头,瞥了郝师弟一眼。“曲师姐,这人名叫卫朝荣,是金鹏殿的外门弟子?,近两年来声名鹊起?,下手狠辣,性情暴虐古怪,我?上次听?人说起?,金鹏殿的弟子?都叫他‘血屠刀’。”郝师弟灵识传音给她,隐晦地说,“他就?是个疯子?。”曲砚浓挑眉。“疯子?”。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别人在?她面前这么称呼另一个魔修,从前这个称呼总是属于她的,哪怕是试图讨好她的碧峡同门,心里也认定她是个性情无常的疯子?,更?不会在?她面前用这个词形容旁人。她若有所思地望向?卫朝荣,很感兴趣地打量着他。他比郝师弟长得更?英俊,也比郝师弟更?高?大挺拔,气度卓然,像一柄锋锐的冷铁刀刃,森然地绽着寒光。她望着他,他也没挪开目光,凌然立在?原地,连脚步也没动,定定地盯着她。“阿浓师姐,我?们走?吧。”郝师弟大约是窥见了她对卫朝荣那不寻常的关注,察觉到面前这个满身血气的刀修对她的吸引力,顿生警惕,故意开了口,叫她叫得很亲密,“别让这脏东西污了眼。”说的是脏东西,好似指的是地上的血污,可郝师弟的眼神瞟了瞟,却看?着卫朝荣,意有所指。杀阵前一片沉寂。没人认得郝师弟,但每个人都认得他身侧的曲砚浓,郝师弟跟着曲砚浓来到这里,众人便把他当作曲砚浓的附庸,他挑衅卫朝荣,多?少?就?意味着曲砚浓的挑衅。方才卫朝荣被人恶意挑衅,反手就?让对方死得不能再死,动手干脆利落,手段狠辣残忍,在?场没人想?去招惹他;而曲砚浓更?是声名在?外,无人不知的碧峡嫡传弟子?,实力、脾气、底气都远超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出现在?这里,便已引起?所有人的忌惮与畏惧。如今这两个狠角色对上,其余人是既惊又喜,既害怕被殃及卷入,又暗暗期待他们能打得两败俱伤,让他们捡漏。卫朝荣终于移开凝定在?曲砚浓身上的目光,目光锋锐,冷漠地瞥了她身侧的郝师弟一眼,又重新望向?她,倏然开口,“他这样中看?不中用的,你竟也愿意带在?身边?”他定定地盯着她,“那你还不如试试我?。”试试?怎么试?哪种试?什么地方不中用?杀阵前的氛围瞬间变得古怪了起?来,郝师弟对曲砚浓的殷勤、对卫朝荣的警惕,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魔修追逐欲望,最熟悉男欢女爱,怎么会看?不明白?中用不中用,说的无非就?是床帏间的那点事。卫朝荣对郝师弟的挑衅不作反应,反倒是对着曲砚浓说郝师弟中看?不中用,让曲砚浓试试他,这其中的暧昧和挑逗,根本无需言明,自?能意会。曲砚浓也有一瞬愕然。自?从她凶名越来越响之后,已很少?遇见敢色胆包天地挑逗她的人了。可是很奇怪,卫朝荣说起?这话时,并不带有轻浮龌龊的气质,就?像是他提刀出刀,只是一种冰冷而专注的沉定,几乎叫人从背脊到脑后蓦然升起?一股沸麻的奇异感觉。她是越来越荤素不忌了,她心不在?焉地想?,什么脏的坏的都想?试试,真是怪得很。吸引归吸引,她带着郝师弟出门,郝师弟就?是她身前的一条狗、一只鸟,是她的装饰品。她的东西,轮得到旁人来挑三拣四?曲砚浓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就?很中用吗?”卫朝荣目光凝定。他开口半点不带犹疑,语气沉冽,“中用不中用,试过就?知道?。”嚯!杀阵前的魔修人人神色古怪,一副看?到一场绝世大戏,偏偏不能大声起?哄或议论,只能憋着不动的模样。这个“血屠刀”还真是色胆包天啊,曲砚浓都那副杀机暗藏的神态了,他居然还敢往下说,也不怕曲砚浓转眼就?翻脸,直接把他头摘了。不得不说,带点暧昧桃色的针锋相对,肯定是比单纯的打打杀杀有意思多?了,抬眼一望,杀阵前的魔修个个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曲砚浓笑意微敛。她凝神打量着卫朝荣,用目光将他称斤论两,慢慢地说,“是么?”明澈的纨素如清光般骤然飞出,行踪诡谲,快得不可思议,转瞬便落在?青年刀修的面前。卫朝荣握在?刀柄上的手猛然向?上一抬。沉银刀罡透过刀鞘,形成一道?锋锐的圆弧,撞在?纨素形成的明澈清光上,一片轰然。清光与刀罡相撞,荡开十丈烟尘,而他就?踏着将落未落的尘烟,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尘烟蒙蒙,可他目光炯炯,亮得像是两簇寒夜萤火。曲砚浓抬手,接住落回她掌心的纨素。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卫朝荣,掂量着他的实力,一边微微地勾起?唇角,笑吟吟地望着他,“中不中用,一时半会儿可不作数,没个十天半月,怎么能叫中用呢?”嚯——杀阵前魔修们不由地憋笑起?来,卫朝荣胆大包天,曲砚浓也是典型的魔门女修,荤素不忌,什么都能说,这两人撞在?一起?,实在?是有得玩。热闹人人都想?看?,即使杀阵即将开启,魔修们也不着急了,纷纷伸长了脖子?,恨不得开口催上几句,让卫朝荣赶紧再开口说点够劲儿的。可卫朝荣这回没有开口,他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幽沉乌黑的的眼瞳盯着她,一瞬不瞬,一声不吭。曲砚浓本也在?等着他回应,以她对男修的了解,都等着听?他大吹特吹自?己的“本钱”“持久”了,可没想?到他竟然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直到杀阵开启,也没说一个字。真是个怪人,她心里想?。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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