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实现这个计划,他哪怕已经领悟了心法,却依然要装作没有领悟。这样才有机会接近对方。而在这之前,借着挑选兵器的机会,他早就悄悄从灵器库顺走了一支金钗。金钗外形看似普通,赵宿却从之前在玉诀宗看过的灵器簿得知,这枚金钗名为血钗,乃一位大魔头用数年时间炼制而成,具有吸食血液的能力。一旦将其刺入人的体内,它便会自动深入,在将人全身血液吸干之前,是不能被拔出来的。当年就曾有元婴期修士被血钗偷袭,导致最后被吸干血液而亡。所以他只要能刺中魔头,对方便难逃一死。除此外,血钗体积小,方便携带,不容易被怀疑,使用时也更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当然想要成功刺中魔头并不容易,对方修为高,警惕性也很强,为此他必须让对方卸下心防、完全放松下来,才有可能一击即中。为达目的,赵宿早已做好了准备。只要能杀了魔头,他牺牲一下又有何妨?反正之前已经被对方得逞过一次,也不差这一次。时间匆匆流逝,很快夜幕便降临了,整座大殿都被浓浓夜色笼罩其中。寝房外,阿兰手捧着衣物在外徘徊,神情犹豫,不知该不该叩门。殿内赵宿沐浴完,正坐在铜镜前,将那支血钗小心翼翼插入发间,瞥见门外晃动的身影,于是开口道:“进来。”阿兰应声推门而入,低着头犹疑道:“赵公子,方才未护法派人送来这套衣物,说……让你穿这套衣服去见宗主。”依规矩,她其实应该称赵宿为夫人的,因为知道赵宿不喜,才私下称呼其公子。因为生来脸上便有个硕大的胎记,阿兰从小被人当成怪物,连家人都害怕她。这么多年,赵宿是唯一不把她当成怪物的人。不仅如此,他对自己也和对其他人没有两样,这让阿兰觉得,自己或许也可以当个正常人。也因此,她不愿看到对方不高兴。而眼前这套衣服,显然会惹得公子心烦,这也是她迟迟犹豫着没进来的原因。赵宿闻言,目光落在那衣物上。未肃自是魔头的人,他理所当然认为,送这套衣服过来也是魔头的意思。将衣服拎起来,赵宿发现这套衣服其实很厚重,纯白为底,上边绣着精致的祥云纹。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衣服领口开的非常低,几乎半个胸口都露在外边。不仅如此,衣服两侧在腿部的位置还开了叉,走路时步子稍微跨得大点,都容易让人看到不该看的地方。这哪是什么正经人穿的衣服,分明是勾栏院那些人为讨好客人才穿的。
赵宿看着脸都黑了,心头愤怒值飙升,暗道魔头简直欺人太甚。“知道了,你出去吧。”过了好一会,他压下心头愤怒,才冷静开口。阿兰满眼担心,可知道自己帮不了公子什么,只能无奈退諵諷了出去。等阿兰离开,赵宿立刻将那衣服扔到地上,看过去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然而坐了许久,想到自己今晚要实施的计划,在一番艰难的心理争斗后,他还是将衣服又捡了起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杀死魔头,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如此想着,赵宿褪去身上衣裳,强忍着厌恶感,将那套衣服给换上了。换好衣物,他心中杀意前所未有的浓烈,迅速裹上披风,径直出发去了宁华殿。而此时此刻,正枕在软塌上昏昏欲睡的姜允,显然还不知道他的好手下,自作聪明地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大“惊喜”。沿着青石砖铺成的地面一路往前走,绕过一簇竹林,出现在眼前的便是宁华殿。赵宿裹着披风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寝殿外时,在那碰到了正在值守的未肃自。在整个万仞宗,他是最早跟着魔尊的人,可说是魔尊最信任的心腹,也因此,这么多年,他从未将这些所谓的夫人放在眼里。什么夫人?归根究底不过是供人赏玩的娈宠罢了。因此见到赵宿,他不仅没避开视线以示恭敬,还十分大胆放肆地上下打量他,眼神直白露骨,似要用眼神将他裹在外边的披风扒开一样。那套衣物是他命人送过去的,自然清楚赵宿里边都穿着什么,于是打量他的眼神更加轻蔑不屑。赵宿知道未肃自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不仅如此,他脑袋里还藏了很多龌龊的东西。于是在走上台阶后,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你过来。”他开口道。未肃自左右看看,见周围没其他人,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在命令我?”“是。”赵宿长身玉立,眼神不卑不亢道:“我在以宗主夫人的身份命令你,过来。”“呵。”未肃自荒谬笑出声。他在尊上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赵宿这样胆大的,其他那些夫人,哪个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惊恐万分。即使整个万仞宗,能指挥命令他的也唯有尊上,赵宿算什么东西,也敢指使他?“好,很好。”未肃自阴恻恻道,决定过了今晚,一定得好好教训下赵宿,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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