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第一口烟还没吸进去多少,就被四仔吐了出去,像是顺带着把刚才的怒气一并泄出去了一样,他的语气也稍稍和缓了下来。
“天天跑我那里看录影带,门都不知道被弄坏几次了,我不用做事的啊?”
“要不然这样,你让我把他们打残,这样去我那看录影带,我没意见。”
“嗯……你等我之后问问他们。”
“烟不用还了,我没那么小气。”
听起来确实是自己这方不占理,信一也就没再说别的。
提子在四仔离开的几分钟后,跟着一帮人冲进了理发铺,各个都是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惹了什么事。信一坐在那里等他们喘够气了,才把四仔刚刚说的事拿来问他们,是不是确有其事。
一个个听完都不敢回话,只是点点头。
“老大有没有说过,不能打扰街坊做生意?”
“如果打扰了,要怎么罚?”
一行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生怕自己跪晚了惹信一生气,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和他对视。
“唉……都给你们说别惹事了。”
“好了好了都赶紧起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跪在最前面的提子还是没敢起身,他抬起头,搓着手继续跟信一求情:
“哥,你别跟老大说嘛,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行了,用你给我说怎么处理啊?”
信一把提子从地上拽起来,身后跪着的小弟们也急忙跟着一起站起身,垂着脑袋等信一发话。
“该干嘛干嘛去吧,这段时间也别去招惹人家了。”
之后是龙卷风让信一把新门板送来的,又给免了三个月的租金。四仔站在门口,前几天好不容易安好的门上还有当时留下的凹陷,但想着这阵子也确实没人来打扰,便开口谢绝了信一的提议。
“他们没来闹就行,其他的就不必了。”
说完就打算关门谢客,信一二话没说,直接往门板上狠踹了一脚。
“不给我老大面子啊,赶紧把新的换上。”
信一把身子挤进门缝,用胳膊生生把门顶开,凑到四仔跟前继续说道:
“在城寨呢,你帮人,别人也会帮你。别人欠你的要还给你,你也得收下,一个道理。”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靠近,要是此时抬手将人推开的话,又会变成自己不占理,四仔微微侧过头,对着信一的眼睛看了许久,又飘到他身后的门板上。
“不收会怎么样。”
“要打架?”
“打个屁,我可不想被我老大揍。”信一将四仔一把推开,随后转身将门板往房间里提了一小段。
“赶紧收了,一路搬过来我累得要死。”
“那租金还会免吧。”
四仔从信一手里接过门板,以防万一,又确认了一下租金的事。
“再不换上我就给你加租金。”
“混蛋黑社会……”
“知道我是混蛋黑社会,还不识相点赶紧换上?”
……
这一切在龙卷风眼里,说到底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所以在知道后也没有特别怪罪,趁街坊都睡了后,让他们在祠堂跪了一晚,又让他们自己想该怎么跟四仔赔罪。
这帮人自小就只爱用拳头说话,哪还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见龙卷风没有强行要求自己登门道歉,就想着用其他的方式赔罪。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四仔时不时地就会在窗边看到他们鬼鬼祟祟的身影:门前的小道变干净了,还没来得及丢的垃圾消失了,停水的时候门前还会出现好几桶水……
某天四仔得闲,在门口守了好半天,才终于等到人出现,他拉开窗户跳出房间,一把将人拦下。
“差不多行了,我已经原谅你们了。”
“你回去跟你兄弟们说,来我这看录像带可以,但你们要记得,我这里首先是一家诊所。”
“没病人的时候再来。”
之后那帮人便不再偷偷摸摸的在门口晃悠了,但都是跟在信一身后才敢进来。信一就跟那带小鸡崽出门散步的鸡妈妈似的,每回身后都跟着两三个,偶尔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依旧会陪着他们来。
四仔的房间虽小,但用来放录影带的电视却有好几台,每回信一领着人来,他们就默契地一人“领”一台电视,小心翼翼地从架子上拿下几盒录影带,把带子送进机器里时,还不约而同的砸吧砸吧嘴,馋得像是马上要吃大餐一样。
而信一似乎对这些都不是很感兴趣,每回来诊所不是陪着他那帮小弟来看录影带,就是帮他老大龙卷风,还有一些行动不便的街坊们取药。等人的时候,他总是坐在离门最近的那张木椅子上,点一根烟抽着,偶尔会冲着气氛附和几句,但都心不在焉的。
“四仔,我老大还是有点咳嗽,之前那种补药你还有没有,有的话再给我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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