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水浇灌。
大家一边划船躲避湍急的水势,一边试图舀去船肚越涨越高的积水,狼狈万分。
在连绵雨水的洗礼下,河道内流量激增,行船环境变得愈发恶劣,眼看大雨迟迟未有停止的迹象,就要有洪水泛滥的危险,阿拉贡果断弃船,选择更方便避雨的步行路线。
河滩边道路已经泥泞不堪,除了莱戈拉斯受到的影响较小,阿拉贡和伽兰纳即便披着斗篷依旧行走吃力,特别是伽兰纳刚痊愈不久,很快便体力不支,天刚黑,他们立刻找了个隐蔽的山洞驻扎休整。
等进到山洞生起火来,大家擦去眼前的雨滴,终于能看清楚彼此的窘境。
莱戈拉斯倒还好,一身轻松地侍弄着火堆,全身上下只有头发和斗篷能看出来他淋过雨的痕迹,然而,剩下两个人类可就惨了。
不论是划桨还是拴船,阿拉贡都出了最多的力,此时连内裤都湿了个透底。
而伽兰纳不知何时蹭掉了兜帽,豆大的水珠从他发尖滴落在地,配上他那被雨浇得失神的表情,看起来活像只落水狗,可怜兮兮的。
阿拉贡从伽兰纳身上扒下斗篷,莱戈拉斯顺手接过,将那兜满雨水的重担晾在一旁的石头上,他又绕着伽兰纳走了一圈,笑道:“你难道背着我们去河里游泳了吗?”
认识几天来,伽兰纳还是第一次听莱戈拉斯开玩笑,倒不是说莱戈拉斯是个多么严肃的小精灵,只是作为一个亲近的信号,突然让伽兰纳感受到他们正在慢慢成为朋友。
他跟着阿拉贡站在山洞口,拧干身上的水才走近火堆,扑面而来的温暖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阿拉贡,快过来。”
将位置让给阿拉贡后,伽兰纳坐到了莱戈拉斯对面,再抬起头时,他的双眸被热意蒸得雾气氤氲,以辛达语道:“从伊姆拉缀斯出来后,我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大的雨,如果接下来几天还要赶路的话,恐怕真要游泳前进了。”
莱戈拉斯向洞口望去,“没错,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不过进来前我已经检查过了,这里很安全,即便涨水也淹不到这里,我们可以在这儿多待几日。”
“那我们就在这儿多待几日,”阿拉贡本该觉得寒冷,但事实上,他被大雨浇出了一身火气,这糟糕的天气!
在火堆旁落座前,他先将浑身上下脱得只剩内裤,露出伤痕累累的一身腱子肉,随即严厉的目光转向伽兰纳,“你不能一直穿着这身湿衣服,伽兰纳,你不是莱戈拉斯,如果着凉,你很快就会大病一场。”
从小到大,阿拉贡既像伽兰纳的兄长,也像他的父亲,听他的话,几乎是伽兰纳的本能。
闻言,伽兰纳立刻将里衬与裤子乖乖脱了下来,放在火旁烘干。
在场的都是男性,他没有多想,动作也没有丝毫犹豫,直到与阿拉贡一样脱得只剩内裤,他一低头,猝不及防对上莱戈拉斯的眼睛。
伽兰纳:……
虽说莱戈拉斯是个精灵,再怎么着凉都不会生病,但衣服湿了穿在身上肯定也不舒服,于情于理,伽兰纳都该劝他也把衣服晾干了再穿。但不知为何,在看过莱戈拉斯这个眼神之后,伽兰纳虽然不解其意,突然就感觉到……
大家都光着身子围坐在火堆旁,好像怪怪的?
他默默移开目光,许久,又重新抬起头。
他想到既然大家现在已经是朋友了,自己也应该对朋友坦诚,“莱戈拉斯,你似乎很喜欢盯着我看?”
精灵没意料到他会这么问,却很快给出答案,“我在看你的睫毛。”
连一旁靠坐在岩壁上闭目养神的阿拉贡都看向这边,伽兰纳愣了一会儿才重复道:“睫毛?”
“你的睫毛是下垂的,只有眼尾那儿上扬。”
柴火烧得噼啪作响,精灵的声音在其中显得格外朦胧与温柔,所说的也是伽兰纳从未注意到的事,他情不自禁地上手去摸自己的睫毛,“这很少见吗?”
“不知道,”莱戈拉斯摇摇头,诚实道:“我也是第一次注意到其他人的睫毛。”
这些话好像能回答伽兰纳的问题,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伽兰纳没有得到答案,然而莱戈拉斯那双赤忱的眼睛,看得他心跳无端加速。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有什么东西突然从天而降,严严实实地盖在他的头顶。
那是阿拉贡从行囊里掏出来的厚毯,大雨只打湿了它的表面,现在盖起来暖和得正好。和毯子一起来的是阿拉贡的大手,一齐构成沉甸甸的力量,压得伽兰纳郁闷地嘟囔了一声。
阿拉贡拍拍他的脑袋,“乖乖坐着,把衣服拿过来烘,我和莱戈拉斯出去找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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