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宸走后没多久,王婉便拿着一瓶药膏走了进来。刚打开门,就对上张子承的目光。他现下只着了一件素白亵衣,长发也只是随意束在脑后。也许是因为受伤虚弱,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与往日的冷厉截然不同。王婉不客气地在他榻边坐下,掏出药膏便要去扯他的亵衣衣带。“我看看你的伤。”被她弄得有些痒,他捉住那只作乱的小手:“我已经上过药了。”“给我看看。”她的语气不容置喙,没被他捉住的另一只手放下药膏,又伸过去扯他的衣带。这回她成功了,亵衣前襟敞开,露出胸腹处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和胸前的一大片淤青。王婉觉得心里好像被揪了一下,知道现下不是欣赏对方肉体的时候:“你自己处理的?”“嗯。”张子承把她另一只作乱的手抓住,以免她真的摸上来。毕竟自己身体虽然受了伤,但身下那物什却还很康健。“安静坐一会儿。”两只手都被他牢牢制住,这回王婉动弹不得了,只好乖乖听话。男人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开始闭目养神。这个怀抱无疑是温暖结实的。男人的肩膀很宽,足以将她整个人都裹在怀里,她的头被迫埋在他肩窝处,闻见他呼吸里浅浅的药膏香气。“张子承,”许久后她才打破了宁静,“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说吧。”他仍旧闭着眼,声音听起来有点懒懒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做什么事情都永远在别人前面,哪怕是自己承担不下,也一定要挡在别人身前。”张子承迟疑了片刻,听出她语气里的关心或是责备。稍加思索后方才开口:“若是你足够强大,也可以换你来保护我。”“所以我是拖后腿了,对吧?”王婉哑口无言。“不算。”张子承松开她,犹豫着将手掌按在她的手背上,随后翻转手腕,稍稍用力,将其握住,“能陪你变强,我很乐意。”王婉心中情绪一瞬间变得有些无以名说,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算是被人表白了吗?自己带着目的接近他,他却是在真心真意地对自己好。从青崖山上若有若无的接近教导,到这一路来的相守相伴……虽然她也曾确确实实地为之心动,但一想到自己接近他是为了要离开他,这样的罪恶感便让她恨不得想打自己一巴掌。眼前的人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睡过去,拒绝的事她做不出来,索性顺从本心,将手腕翻转了一下,与那只手十指相扣。“师兄。”她扬起脖子,看见那人眼底难得的深深笑意。不过,在看到她脖子上一小片暧昧的深红色印记的时候,那笑意凝固了。“这是什么?”虽然这么问,但张子承立即猜到了始作俑者,“是柳轻寒?他对你做了什么?”王婉脑子里顿时炸了,赶忙拿起镜子左看右看,果然看见自己脖子上那个被柳轻寒吸出来的红色印记。而自己这两天居然一直没发现!她突然就明白了,那天柳轻寒突然亲她是为了什么!感情他早就料到自己会和张子承在一起,所以便提前在自己身上宣示了主权?“师兄,你听我解释!”王婉气得牙根痒痒,“是那天他非要……”王婉着急心虚的态度,反而让张子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不必说了。”他一瞬间只觉得气血翻涌,险些又一口血喷出来,“是我多问了。”是啊,他是什么身份?又凭什么用质问的语气跟她说话?王婉知道此刻再说什么也都显得有些苍白,却又有些不甘心就这样算了,正在想着该如何委婉解释,却发现对方已经闭上眼,开始打坐调息。现在她是真的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次日清晨,王婉一夜没睡好,挂着两个黑眼圈来到楼下吃早膳。凌虚宗和临江城前来支援的修士们都已经到了,正有条不紊地组织村民们开始重建被毁的村落,压抑多日的氛围总算是松弛了许多。王婉正帮着凌虚宗的修士们整理物资,好巧不巧遇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柳轻寒。“师姐,早。”柳轻寒仍然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样子,只是今日他的笑意落在王婉眼中,却不知为何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王婉依旧忙着手中的事情,只是默默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他。
“师姐去歇息吧,这些事情交给轻寒就好。”柳轻寒走到她身侧,帮她一起整理着物资。王婉索性将一本册子都放在了他面前:“既然如此,那便劳烦师弟了。”柳轻寒接过那册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体,似笑非笑:“轻寒定不辱所托。”王婉默默扶额,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看见他这副样子的时候不再心软?不过她还没打算这么快跟他和解,故意作出一副恼怒的样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回到房里便看见云宸正拿着一个小匣子等着自己:“小师妹终于回来了,叫我好等。”云宸在看到她厚厚的黑眼圈时,挑了挑眉:“怎么?吵架了?”“明知故问。”王婉不信以他和张子承的关系,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方小匣子被推到了她面前:“喏,某人让我带给你的。”王婉心里一软,却并没有立即将其打开:“他怎么不自己来?”“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云宸说到这里的时候难以掩饰地露出嫌弃之情,“他性格就那样,恃才傲物惯了,往后还请师嫂多多包涵。”王婉忍住了想掐他一把的冲动。不得不承认她虽然有些羞恼,内心深处却对“师嫂”这个称呼颇为受用,耳根有些隐隐发烫,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脸红了。所以说,张子承应该是没生气了吧?她这么想着,伸手打开面前的匣子,入目之处是一绺青蓝色的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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