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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趣。
顾玉宁作为炮灰饰演者,在穿越进这个世界前,已经完成了无数任务,每个炮灰的心愿都一一被他实现,但还从来没有接到过拯救一个人的任务。
就像……
受害者要拯救加害者一样神奇。
他要如何在不崩塌人设、不违反剧情设置的情况下,拯救一名心理状态比他要健康的多得多的人呢?
——靠去死吗?
顾玉宁笑了笑,骨子里的疯狂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没人说过,任务者不能是个疯子。
下午三点十五分。
室内一片漆黑。
顾玉宁眯了会儿,睁开眼,就茫然地对上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脚腕下意识抽动,上面皮革的存在感极为鲜明。
因他的动作,链子哗哗地碰撞声在耳边响起。
“……”疯子。
坐起身,他手指不断摸索着。
一声滞涩地“啪嗒”响起,床边的台灯被人按亮。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耗费了顾玉宁全部的力气,他白着脸,呼吸发闷,指尖无力地按在被子上,不等他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就听房门被人敲响。
门外的人不急不缓。
顾玉宁单薄脊背下意识抖了抖。
压抑的窒息感将他包裹,以往被调教出来的求生意识,让他不顾身上的酸痛按灭了台灯。
屋内唯一的光源熄灭的下一秒,就是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啪嗒——”一声,灯光骤然亮起。
顾玉宁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睛被光源刺激得流出眼泪,却还偏执地睁着,直到认出进来的人是谁后,才缓缓闭上。
“父亲说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
来人不是沈逸也不是江之酌,而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沈温许。
他穿着一身简易家居服,安静地站在门口看向顾玉宁。
躺在床上的少年脸色很白,睫毛在颤、在抖,像被他吓到了一样,眼底泪水氤氲。
沈温许:“还难受吗?”
“……哥。”
“嗯。”
沈温许关上门朝床边走去。
顾玉宁就这么看着他,藏在被子底的脚踝无意识朝里躲了躲,像是害怕被沈温许发现这一切般,可他越是躲藏,链子的“哗哗”声就越是明显。
顾玉宁身体一僵。
沈温许听到了。
他站在床前,身姿挺拔,那张清俊又立体的脸上没有出现半点情绪,不意外也不惊讶,仿佛这一切在他眼中十分正常般。
顾玉宁白着一张脸,呼吸颤颤,他不清楚沈温许有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心脏紧张跳动,每一下都窒息得要命,不知自己该说什么的顾玉宁又喊了一声“哥”。
很茫然。
沈温许没有应声。
安静。
死寂般的安静。
顾玉宁强忍住刻在灵魂中的恐惧和逃避,对上沈温许的眼睛。
那里很平,非常非常的平静,好似不管什么都不会被他放在眼底般,沈温许就像是一尊包容着世间一切的佛,除了平静,什么都没有。
这也是顾玉宁永远都模仿不了的东西。
他只是一名廉价的替身。
他俗气,他贪婪,他懦弱,他想要的东西很多很多,他永远都无法像沈温许这样,对什么都是平静且不放在眼底的。
就如同江之酌说得那样,他早就烂透了。
从心,烂到了骨子里。
“……哥,你怎么、不说话?”顾玉宁颤颤开口,纵使怕得不行,可眼睛仍旧紧落在沈温许的脸上,贪婪又胆怯地捕捉着他的一切神情,好让自己日后可以更加好的模仿他,苟且偷生。
沈温许看着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的弟弟,眉眼间第一次出现类似于后悔的情绪,仿若清冷如月亮般的人蒙上一层忧郁,“玉宁,你喜欢父亲?”
顾玉宁没出声。
沈温许轻蹙了下眉,道:“回答我,你还喜欢江之酌吗?”
“玉宁,告诉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好吗?我是你哥哥,你如果还是喜欢父亲的话,我帮你得到他。但如果你不喜欢,也不想再……在这里生活了,我可以带你离开这儿。”
沈温许声音带着一种冷质的疏离感,他看着顾玉宁,慢声将这腐烂的一切挑破,并给予他选择的权利。
不高高在上。
也不露出鄙夷的目光,只是静静把选择权交给顾玉宁。
“……”
仍旧一眨不眨注视着沈温许的顾玉宁面上的病态感褪去,露出一丝迷茫,他没有想到沈温许会挑明这一切,也没有想到自己是有选择的权利的。
多久了?
顾玉宁想不起来了。
在一日重复着一日的时间里,他好像只有接受别人肆意摆弄他的能力,从来没有一刻,顾玉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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