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放不下的。要是你放下了,今日就不会来了。”
“那又如何,关你屁事!你不是和天之道定亲了!”西风横笑想教训师弟,又想转身就走,宁无忧忽然就笑了,道:“那你在乎么,在乎我和天之道定亲,你在乎他还是我?”
西风横笑目光如刀,割过去,宁无忧回头看了一眼,依然没有人,但他知道有人就在旁边,只是没有露面:“你放不下天之道的剑,就放不下过去,放不下过去,怎么可能放下我?”
“你……”西风横笑气得说不出话,转身就走,宁无忧也不去拉扯,他心里何尝不是一片乱麻。
过了很久,他才想起来,大师兄什么也没有否认。
这或许是最接近的一次了,能让他逼出来大师兄到底怎么想。宁无忧想到这里,又重重叹一口气。
——天元抡魁让大师兄离开了刀宗,心灰意冷,没想到偏偏是天之道的剑诀,又让大师兄心里活络了。
宁无忧一边往回走,一边叹气,这话要是在前面说出来,他也不会像是如今这样颓然的接受——天之道的剑诀,居然是当初的剑诀。
是了,三年过去了,大师兄的手还是那么粗壮,那不只是划船的手,还是练刀的手,水上来去,心里的刀从未放下过。
“无忧。”
天之道站在山上,居高临下的一眼,扑面而来的信香涌来。宁无忧立刻警惕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霁寒宵刚才在这里,”天之道顿了一顿,像是解释一般:“还有一个星宗的天元。”
宁无忧松了口气,勉强笑了笑:“你……”
“我们回去吧。”天之道抓住了他的手:“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宁无忧定了定神,道:“宗主一定急着见你,你先回去好不好,我也该回刀宗了。”
天之道望了他一眼,许久之后,点了点头,答应得很勉强:“我送你回去。”
倘若不是天元抡魁,这一次剑诀也算一战成名天下知,不过有了天元抡魁的惊艳在前,人们也很难忘记一个十岁少年玩闹一样的躲避了四十九招之后一招克敌制胜,玉千城被老宗主骂到差点没绷住。
天之道,不能以常理揣度,也不能以常理约束。他有自己的道,摸索自己的道,别人告知他种种,仿佛伸出手抓住天人的脚踝,想趁他还未上云端之时拉下来。
玉千城无可奈何,允诺以后不做这种事,等他去师弟那里关切,天之道的屋子里只捆着一个人,霁寒宵。
霁寒宵晕了过去。
玉千城把他弄醒了,解了绳子,问天之道去了哪里。霁寒宵一翻白眼:“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大名鼎鼎的天之道,出去还要跟我报备么?”
玉千城没说什么,又一个手刀,打晕了霁寒宵。
他出去之时,天已经黑了,一场春雨悄然而至,孕于云端,发于花芽之尖。
“旺财也不知怎么掉下去,差一点就撞到树上,真要撞上去还得了,怕腰也要断了,以后都要长得矮。”千金少在床边团团转:“本来要去山下买酒喝的,现在只能坐着看他了。”
宁无忧端了药来,听他碎碎念半天,此时才找到机会插嘴:“别担心小师弟了,去吃些晚饭,我房里还藏了一坛酒,你也开了吧。”
“是哦,今天是天之道的剑诀,他赢了吧?”千金少一边往外走一边想起来,宁无忧摸了摸风中捉刀的额头,还在发烧,他把药碗放旁边,先把人扶坐起来,换了个姿势拿勺子喂药。
这一碗药喂了下去,宁无忧又让他坐了一会儿,风中捉刀入门时也是个孤儿,喜欢光着脚丫站在戏棚子下面听戏,如今心野了,喜欢到处乱跑,千金少拎了酒菜进来,还给师兄带了包子。
“我来看着他吧,二师兄你也累了,回去睡吧。”
宁无忧道:“不要紧的,你还长身体,回去睡。”千金少哈哈笑了几声,转过身就说:“就师兄你还觉得我是小孩子,旺财的伤没事吧?”
“他机灵得很,没伤到要紧处,只是有些发烧。”宁无忧又看了看他,千金少关心师弟得紧,不肯走,酒开了也没喝,宁无忧只得随他去了:“那你看着他,我可要走了。”
“哦,放心吧。”千金少一撑床沿跳坐上去,给师弟盖上了被子。
水边烟气淡淡,小屋里的蜡烛许久不灭,已至深夜,西江横棹坐在桌边许久,酒早就喝过了,却不能醉。这是练过醉生梦死之人的窘迫处,喝酒也只喝了个清醒,往事历历在目,一招一式,一进一退,剑光如何逼来……
他放下碗,碗里早就没了酒,白天宁无忧追上了他,原本他还是可以甩脱了的,不知为何改了主意,听师弟说几句话也好。
只是宁无忧生气起来,说话便没了遮拦,问他是在乎天之道还是为了自己而来,西江横棹心头震动,那余韵到现在还不肯消尽。
手掌拂过烛火,一下子屋子暗下去,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又落下来。天黑到天亮,其实也不长,往事眼前闪烁几次,就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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