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是不是呜呜呜呜——”剩下的话被大师兄捂住捂没了,天之道睁大了眼睛,剑宗宗主接下来说了很多话,在天之道看来很没逻辑,于是他只记住了最后一句,人家送你,你收下,道谢就是了。
宁无忧站起来,去屋子里拿衣服出来比划,天之道懵了,宁无忧看了看他,也顾不上之前的恍惚了,说:“要不你试一试?”
天之道进去试了试,又脱下了,闷闷的说:“以后你别送了。”
宁无忧站在外面,回过神来,道:“你不喜欢,我就不送了。”
天之道这时候发现师父给他找的道侣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尤其有霁寒宵这个不听他说什么的作对比,看了看天光,提醒道:“快到中午了,我送你出去。”
宁无忧离开的时候是悄悄走的,天之道送他到剑阵旁边,然后稍稍拦一下剑阵,他就走了。今天不一样,宁无忧揣了一肚子心事,走到剑阵之时,他狠了狠心,蹲下来为天之道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天之道,以后莫要对霁师兄再说替身的话了,那些话很伤人,他已经很伤心了,莫要再刺激他痛处。”
天之道听不懂这话,下意识道:“为何会伤心?”
宁无忧轻声道:“你还没有伤过心,我说了你也不懂。最好,不要太早懂。至于霁寒宵……霁师兄,你只要记住莫再和他单独说话,他胡搅蛮缠的时候,你让他自己说完就是。”
天之道想了一会儿。
宁无忧挥挥手走了,他走下山的时候不那么端庄好看,脚步轻飘飘的,天之道用剑者的目光一看便知道他不够强也不够扎实,风大一点就能吹走的羸弱。
可这种羸弱之下又似有些什么不同。
可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柔软,有些像大师兄,又有些像师父,天之道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宁无忧说的话,他想不明白这番话,郁闷的走到了院子里,跳上了屋顶,拿出了排箫。
霁寒宵在地牢里关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有人放他出去了,他揉了揉手腕,一夜又冷又饿,也就没工夫去找剑宗之人的麻烦。
玉千城派人来找他,给了他一个选择,想劝他去剑宗下面的门派指导剑术。霁寒宵没听进去,沉默了一会儿说:“宁无忧怎么和天之道搅在一起?”
玉千城一听就笑了,人缘差到这样,竟然连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宁无忧是地织,你不是早就知道?天之道是天元,天元迎娶地织,才是世间正理。”
霁寒宵道:“可他心里有人了。”这话一出,玉千城动也没动:“这话不可乱说,宁师弟可是最规矩的人,师父也称赞不绝。他还劝了小师弟,不要对你太为难。”
这话一出,霁寒宵心里一下子震动了:“他怎么说的?”玉千城没料到霁师弟还能追问下去,道:“霁师弟,你看开些吧。”
霁寒宵悻悻的走了,若是旁人不劝,找不到人,他无可奈何也就罢了。但玉千城提起了此事,又让他想起从前,从前那个围着西风横笑团团转的少年人,多么可恨,多么可爱啊。
因为骚扰天之道,天之道的小院子外面加了一层结界,霁寒宵在旁边一阵子进不去,只得放弃,但临走前他不甘心的又抬高声音冲里面嚷嚷:“天之道!你以为你赢了么,你得到他的人,心也不是你的!”
天之道坐在屋檐上,一时间长长的沉默,霁寒宵等了一阵没回声,只得悻悻走了。
这一年秋天,宁无忧背着药箱出去出诊,一开始他手足无措,开药方开得温柔仔细,话不够圆滑,骂人不够凶,有时候别人的话说得隐晦,他就听不够懂。
当大夫也要和许多人打交道,他一向以为自己和人打交道很合格了,不料放在四宗外面就显得不够。人家叫他一声小宁大夫,他听不出这个小字可不是尊敬他年纪小又能治人,傻傻高兴了一阵子。
这一阵子,他也没有少往大师兄家里去。西风横笑换了道号,自名西江横棹,撑着船在江水里来来去去,打鱼卖鱼,左无近邻,又无亲眷,光棍一样过日子,宁无忧一上门,他就自己避出去。
日月偷换,无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剑宗送了帖子请宁无忧中秋时一起来吃杯水酒,宁无忧本来不想去,但是为了维持一贯的好形象,还是去了。
为了中秋佳节,山下有很多热闹好看,剑宗宗主暗示他们可以出去走走,但是要早些回来,宁无忧答应了,吃酒吃到一阵,宁无忧就退席了。
天之道换了一身很好看的衣衫,头发只是稍微弄过,宁无忧微笑道:“今日山下有烟火,不如我们到处走走。”天之道看了他一会儿,抬了抬手,袖子短了一截。
宁无忧吃了一惊,再看时却发现是他送来的那件衣衫,他以为天之道不喜欢,现在却是穿上了,当下体贴的说:“等我回去,再为你做两件。平时不觉得,真的是长得好快。”
“你说的,好像当我是孩童。”
宁无忧不由笑了,天之道指了指衣柜,宁无忧转身走去,挑了一身衣衫,连外衣也挑了一件,此时出去逛,正经的衣衫可不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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